“听说,你也是参与者?”无尘问。
“贫僧很好奇,你为何回来?为何因她回来?”古灯长老缓缓走下台阶,边走近无尘边说:“贫僧连自己的亲骨肉都敢下手,区区一个丫头,山河之刑何妨?”
血脉的压制让无尘动惮不得,他痛恨眼前这个老和尚,可他骨子里动不了手。
“回到菩修院也许还有机会,如果你执意如此,贫僧会让你后悔出生。”古灯长老的话让无尘满头雾水,他不明白古灯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杀人吗?”无尘切齿,“她因一条命受山河之刑,那本座曾经屠尽百毒谷千万人,是不是罪该万死?”
“别说了!”
“是啊,不能说,因为本座只是一颗棋子,被利用了二十载,现在也该做回自己了吧?古灯长老。”
“闭嘴!给我闭嘴!”
“不想听吗?你是怕自己,还是怕我啊?”
“无尘!再多说一句话,老衲割了你的舌头!”
“凭什么你的过错要我来背黑锅?你究竟凭什么?”
“啪!”古灯长老一个耳光扇在无尘脸上,无尘的眼眶更红了。
沉寂良久,古灯长老深呼一口气,背过身去,说出一个重大决定:“无尘首座曾在祁空之战中被百毒王所虏,年少入魔,本该由山河寺教化,奈何年成,入魔至深,为了芸芸众生,老衲代长老会决定,对无尘处裂衣之刑,摈出山河寺。”
一个炸雷在无尘脑海空响,他没想到古灯长老会来这一手。
趁无尘还没反应过来,古灯长老转身一掌拍在无尘的脑门上,无尘全身无力,双膝重重跪在地上。
古灯长老第二掌拍在无尘心口,无尘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自古以来,裂衣之刑为佛门禁刑,无尘首座入魔已深,是老衲教化无方,今天禁刑用在自己儿子身上,老衲有愧佛门。接下来的刑罚由虚灯方丈主持,老衲理应回避。”
说罢,古灯长老甩袖扬长而去。
虚灯方丈一看,台下跪地的无尘正无力的摇晃脑袋试图清醒,机会来了!他一声令下,让众僧上前来降魔,声称无尘紫色双眸非佛陀之像,早该逐出寺门。
最开始,一两个好奇的和尚凑近无尘的眼前,一看到无尘紫眸时惊慌失措,吓得哇哇大叫。
接着,十来个和尚走上前捶打无尘,渐渐的,加入暴行的僧人越来越多。
后来,千百个僧人围过来,无尘周围全都是自以为正义的“除魔手”。
有的和尚握拳捶打无尘的头部,有的和尚趁机吐口水,有的和尚从人墙的缝儿里伸进手来胡乱抓扯,使劲儿拉扯佛珠,无尘脖子勒出一道红印。
昔日佛门的师兄弟们个个面露凶相,仿佛眼前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丝毫没有往日的情分。
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罢了,大部分的僧人都是因为二十多年前的恶战导致家破人亡,见魔杀魔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报仇的方式。
嘈杂的声响里,无尘双目无神,眼前一片朦胧。佛珠散落一地,白色僧袍碎裂的声音阵阵刺耳。
不过多时,虚灯方丈敲击大钵示意停手。
众僧散开后,高台下,无尘神志不清,衣不蔽体。
佛珠已断,僧袍已碎。
往日高傲的无尘首座受裂衣之刑,暴露在众人面前,像个罪恶的小丑,那得受了多大的屈辱。
“阿娘说的,一花一世界,一生为一人......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虚灯方丈从高台上扔下大钵,本来只是想做个凶相警示众僧,没想到大钵砸在无尘头上,再命人往前查看时,无尘已晕迷不醒。
虚灯方丈先是一惊,随后挥挥手,厌恶的说:“摈出!”
看来惹怒谁都不能惹古灯长老,虚灯方丈咂咂嘴,轻叹一声,终于没有人敢在山河寺明目张胆嚣张跋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