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福,你去浮云观请翠微道长过来,说明清楚情况,叫他带齐弟子与法器,本王要即刻为元娘招魂。即便不能令元娘复生,也必得为她报仇!”
“桂山,你去京兆府报官,叫他们派人来立案。”
“为平,你去清平伯府,告知老夫人元娘死讯,并索要元娘庚帖信物,本王……本王要纳元娘为侧妃!你告诉老夫人,此事早已在议,并非今日初提,还有……”
他详细嘱咐了自己的亲卫吕为平一番,一番话不止听得吕为平目瞪口呆,就是其余旁听者都只恨自己多生了两只耳朵。
齐王,齐王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他……疯了吗?
很快,江元芷遭人暗杀身亡的消息,和齐王此后的疯狂举动,就乘着风般在西京上下传了开来。
凤凰庄中人多口杂,齐王当时的表现又根本就没有遮掩,因此根本无从隐瞒。
清平伯府,锦宁堂内外,寂静得有些可怕。
凤凰庄地动的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江琬生死未卜,清平伯为找寻女儿,已有三日未曾回府。
当然,清平伯因为要驻守羽林军,不回府是常有的事,这并不影响伯府日常运转,也不影响老夫人素日的老封君气派。
但清平伯人虽未回府,早先却传了道令回来,将锦宁堂驻守的护卫全换了一遍,又把老夫人身边许多惯用的丫头婆子也都迁到了庄子上去。
如今老夫人身边除了心腹吴妈妈,竟再没一个熟手。
其他所有丫头婆子都是清平伯新派遣来的人,就算对老夫人恭恭敬敬的,平常却绝不会与老夫人多说一个字。
人手虽齐,待遇规格看似没有下降,可身边都是熟手,和身边都是有隔阂的新人,那感觉能一样吗?
别说是老夫人陡然产生孤立感,就是她最倚重的管事妈妈吴妈妈都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一个瞎子、聋子,又好似是被砍了手脚般,什么都使唤不动,处处拘束难受。
老夫人一下子就歇了声息,憋在自己房间里,除了偶尔问吴妈妈一句:“元娘为何还不回来?”
其余再不能有半声多余言语。
凤凰庄地动的消息倒也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毕竟动静太大了,清平伯虽然限制了老夫人身边的人手,这个消息倒是没有瞒她。
齐王那边也传来了留江元芷在凤凰庄的理由:说是她在地动时受惊过度,一时挪动不得,因此留在凤凰庄修养,暂不归家。
老夫人虽因上回纸人挑拨,而对江元芷有了些龃龉,但到了关键时候,却还是担心在意她。
她就一边气闷,一边又盼着新消息。
就是在这种煎熬的时候,终于有人来通报,说向武带着齐王那边派遣的亲卫过来了。
齐王的亲卫吕为平先说了一句话:“老夫人,节哀。元娘子,被歹人刺杀身亡了。”
老夫人就一下子血冲头顶,双耳一阵嗡鸣,眼睛赤红狰狞,她仿佛是在大吼,可喉间却只发出细微的声音,艰难反问:“你胡说什么?”
吕为平觉得很难,但还是只能重复告诉老夫人这个事实。
他正要再说齐王的应对,却只听老夫人终于用尽力气般,从唇齿间挤出一声哭:“我的儿!老天爷……我好恨!我这唯一一根骨血……”
话未全落,人就一个踉跄,又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