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极力避开,右手轻轻一握,竭力着要将手伸抬至唇边。
五息,忍受五息就好。
千钧一发之际。
“二当家二当家,大当家来了!”急速的敲门声打断了刀疤男的动作。
兴致被突然打断,刀疤男脸上的不悦一闪而逝,复又捏起青洛的下巴将她朝一边推去。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袍,转身迈着阔步朝门口走去。
青洛借着他的推力,顺势向云璟修的方向倒去,在刀疤男看不见的角度快速将一粒药丸放入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她能感觉到一股暖流开始游走于周身经脉,内力也在一点点恢复……
果然有用!
青洛心下稍定,再给她一些时间,待内力恢复得差不多后,她与璟修定可寻得一线生机。
趁着这片刻的时间,青洛快速看了下四周,空间内光线不太强,也不知是何时辰。
这里似乎是一个主间的耳房,房屋正中摆了个案几,她与璟修所处的地方是一面侧墙,左前方是房门的位置,正前方则搭了张小床,床上铺了张不知名的兽皮,被子胡乱堆放在上面。
她身上带的荷包和各种没来得及使用的毒药粉末均被搜罗干净,靴子也被脱了下来胡乱丢弃在一旁,靴底夹层的银针及外侧的匕首也不见了踪迹。
看来,贼人在抓她之前做过一番调查,知晓她修习内功,识得医药,便提前绝了后患。
想到此,青洛不禁自嘲轻笑,她终归还是太自以为是了些。以她目前的储备及战力,独挑森林猛兽或许还有生还之机,但面对复杂高智的人,便是差得极远。端看她被劫持的那晚,如此明显的破绽,她却一直没发现,若那人当时要的是她的命,此刻这世间就永无云青洛这个人了。
终究还是技不如人,磨砺不够!
而她与璟修此刻,怕是已置身季国西南,赵国余党及匪贼的老巢中。
刚刚听到敲门之人称呼刀疤丑臭男为“二当家”,青洛便猜出了她们被劫持的缘由。
此些贼人与大哥和七皇子对战五年,如今定是要用她与璟修的性命来胁迫大哥,妄想让剿匪军队妥协。璟修现在应当没有生命危险,如今她在丑臭男眼中,是内力被封,四肢疲软的状态,她与小侄子还隔了些距离,贸然爬过去只会惹人生疑。
可却不知,他们是如何搭上端王那条线的?又是如何劫了璟修?如何带着她们出了京都城?
再说西南与京都城相隔近万里,快马加鞭最快也需半个多月,这期间她一直昏迷不醒,如今腹中也不感饥饿,这些贼人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说,这里不是西南?
思如潮涌间,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大哥!”刀疤丑臭男声音恭敬,站得笔直,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紧接着,几人逆光走进,为首之人是一位身着华贵黑袍的高大男子,其身后除了丑臭男外,还跟了三个人。
待他们走近了些,青洛才稍稍看清这些人的样貌。
不同于青洛对草匪流寇浓密胡须黝黑脸的既定印象,那为首之人有着英挺的剑眉,锐利的黑眸,棱角分明的轮廓如黑夜的鹰散发着逼人的气势。
这便是贼人的大当家!也是赵国余党之首赵光岳!她们果然已到了西南。
赵光岳只冷冷地扫了瘫爬在地上的青洛一眼,便将目光移至一旁的云璟修,声音冷如冰碴:
“这便是云辰的独子?”
“正是!”刀疤男上前一步,将云璟修歪斜的脑袋掰扯正:“大哥,接下来如何行事?”
“哼!云辰那厮还妄想能一举歼了我虎啸山!让人给那厮传话,三日后,我虎啸山要送他一份大礼!”赵光岳嗤笑一声,鹰眼中淬满了毒,顿了顿又道:
“好生照看着,别让这小畜生死了!”
“大哥,那这小娘们……”刀疤男应了一声,眼神在青洛身上来回扫视。
“随你,别玩死了就成,三日后一并带过去,也算个添头。”赵光岳顺着他的视线瞟过去,不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