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做不了那术式,但再怎么说都得上台扶一扶导丝。”张友有气无力的说道,“连手术台都不上,以后会被人诟病的。
“上不上还不都一样。”张友的爱人道。
“怎么可能,不懂不要瞎说。”张友斥道,“比如说,我和一院的老郝一起吃饭,他最近在我这面进修,你说”
“什么?郝主任怎么在你这面进修?!”张友的爱人一怔。
张友简单的讲了讲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随后说道,“当时我没觉得什么,后来才发现不对劲儿。你说我拿了世界第一,跟谁吹牛逼?还不是跟老郝他们。”
“现在老郝眼睁睁的看着,我要是连手术台都不上,以后拿什么跟人说。我说我是世界第一,老郝当头就得说我特么连手术都没上,算个屁的世界第一。”
“那也不至于这么拼命。”
“不拼命不行哦。”张友揉着自己的老腰说道,“人这一辈子,只会有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的机會。
漏掉一个就没一个,我都多大岁數了,這种机会可能是最后一个喽。
说着,张友叹了口气。
他在惋惜,要是十年前能遇到周从文,那该有多好。
“你这辈子也没这么拼过命。”张友的爱人道。
“我为了谁。”张友鄙夷道,“还不是为了你,爲了孩子。以后等我退休,身体要是还好,凭着这个世界第一就能到处讲学,那可都是钱,比退休工资高多了。
张友的爱人瞥了他一眼,她太了解张友了,甚至连张友去年在手术室的事儿都知道。
而且她也知道,张友刚刚说的是真的。
人呐,就是很复杂。
"等拿了世界第一,我特么也在病区外竖起来一层楼的宣传板。”张友开始想象到,“到时候周从文一走,只剩下陈厚坤,我看他拿什么跟我斗!“
“你老实点,这些都是周从文带你做的。我看周从文和陈厚坤的关系很好,你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张友的爱人劝解道。
“我知道。”张友呲着大板牙,嘿嘿一笑,“我只要老老实实的做手术,对陈厚坤那厮的打压在一定范围之内,不干扰胸腔镜的发展,周从文没什么废话。”
“再说,你知道什么叫鞭长莫及么?“
“总是觉得不好。”张友的爱人道,“你歇歇,起来喝两杯,早点休息。“
“年纪真是大喽。”张友有些感慨,“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我也能跟沈浪一样,下了手术还去球场打两个小时篮球。
“不吹牛能不能死。”张友的爱人不屑的说道,“年轻的时候你也跟个病秧子似的,就是看见大娘们,两只眼睛就变成数码的。”
“…”张友无语。
不过尴尬只是一瞬间,他呲着大板牙琢磨着即将要到来的世界心胸外科大赛的事儿,觉得未来可期。
世界第一,自己也是世界第一的团队其中的一员!
想到这里,张友觉得浑身都充满力量,不可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