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君!您说什么?”
“我说画像已经送出城快两个时辰了......他们有个同伙,是那细作惠娘的弟弟,祖君已经让人把他送出城去,这会儿恐怕已经走远了。”
刘善人慌得灰白胡子都在瑟瑟发抖,阿漠诚恳劝道:
“善人莫慌,殿下说了,成州重回大唐后,那挂了画像的府邸就是赏赐给李家的,您不就可以实现您回凤州颐养天年的梦想了?”
这是出发前李奏给他们的计策,程越进门就看见墙上挂的画像,顿时多了个心眼,上墙取画对别人不容易,对一个暗卫来说那是手到擒来。
正好让出去报信的阿勒带出去。
他们只有两人在城里,又发生惠娘是探子这样的变故,两人不得不铤而走险。
屋里的空气凝固了,连卫兵也都僵在那里,不知该不该继续把这两人绑走。突然,有人剧烈咳嗽起来,小刘节儿转身瞪着祖君,恼羞成怒道:
“祖君!您竟然想回凤州养老?孙子对您不好吗?吐蕃是让您缺吃少穿还是怎样?您怎能联合外人坑害孙子……”
刘善人遭孙子抢白也生气了,他挺直腰板,指着孙子教训道:
“你忘了你姓刘?我们祖宗八代都是唐人,你倒好,给自己起了个吐蕃名字。你以为用了吐蕃名字,就能让你成为人上人?
你曾祖父接下节儿这个身份,是为了替吐蕃唐人争取更多权利,到了你这一代,变得和那些野蛮的吐蕃人没什么两样......”
他还要再说,被咳得面红耳赤的儿子拉住:
“阿爹,您别再骂他了,当心隔墙有耳。不过是多个名字,他身后有我们一族人,随波逐流也不算错。
阿宝,快让见过那孩子的人往同谷方向追,他一个孩子,走不了多远。
二位壮士,莫怪我们刘家要自保,追上那孩子,送你们安全出城,追不上那孩子......我们刘家就算不参与,也绝不参与镇压平民暴动。”
看来,这个身体不好的大刘节儿才是他们的主心骨。
父亲做了主,小刘节儿忙叫了几个见过阿勒的仆人、卫兵上马去追。
阿漠两人虽说面色如常,阿勒已经走了近两个时辰,若是找到马,应该走很远,追不上了。
可他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发生什么意外真是很难预料。
也不知他俩谁是乌鸦嘴,阿勒在路上还真遇到了麻烦。
马车只把阿勒送出城门,很快,就让背着两块饼、一袋水的阿勒下了马车。他一直等到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朝着远处的树林走去。
藏马的树林靠山,山顶上有棵像伞一样的槐树,正好斜往东方,当地人都叫它“望乡郎”。
顺着阿漠做的记号,阿勒很快找到了第一匹马。
他这几年在军营里帮伙夫干杂活,奖励就是让他骑马,来的时候阿漠他们就已经见识了他的骑术,这才放心让他回去报信。
阿勒上马沿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顺利的来到了西汉水边。
只要度过西汉水,再走不远就是同谷关了。
阿勒终于露出了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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