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知。”石大勇很想吹嘘一番,可触及颜清清湛的目光,到嘴的话自动咽回去。“小人现在认为伢行掌柜知道的不少,可他嘴很严实。赵禾,咱们找个时机灌他点酒,来个酒后真言?”
凡是人为的事定有迹可寻,端看方向对错。
赵禾觉得可行,马上应承,“大小且毋须过分担忧,小人会尽力早日把幕后指使揪出来。”
颜清感觉他带着笑意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深长,是想要好处?“需要我做些什么配合你们?”
赵禾十分正派地说:“此是小人等份内事。”颇有几分侠义风范。
颜清却有种他故意晒出一身江湖气的感觉。她自幼在江湖走动,也曾与真正的江湖侠士或把酒言欢或生死相见,与他有着明显的出入。
“对对!”石大勇连忙帮腔,完全没想在颜清这里捞好处,“大小姐只管办自己的事。”
颜清颔首,端起茶盅:“请用茶。”
一直沉默的苏桅草看看赵禾又看看石大勇,鼓起勇气问道:“两位官爷可知道京城有宅子出租?大些较好,我家主子能住得舒适些。”
对她来说,这是可以寻到新居所的好机会。
石大勇有些懵,随后马上想到康家接连出事,确实应该换个宅子住,“小人可以帮忙打听打听。”
京城多的是空房子,只是因安康郡主之故,无人租给颜清而已。
颜清看着苏桅草,目光微愠:“小草,说了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怎么还麻烦两位捕头呢?”
苏桅草垂首不语。
颜清只是在事情发生的瞬间有特别的厌烦感想要逃离,现在已经释怀,正想说不劳他们费心时,赵禾抢先一步道:“小人倒是有个好友明日远行,宅子会空出来……”
他稍作停顿,观察颜清的反应,谁想她根本没反应。
“大小姐需要小人帮忙打听吗?”赵禾忽然察觉自己多管闲事了。
颜清真诚地说:“我还住那,待铺子开起来,一切步入正轨,再劳烦你们帮我。”
指定很多人认为她在康家坐立不安,形销骨立,可她的性格有点倔,别人越等着看她笑话,她偏不会妥协。
石大勇小声嘀咕:“明年能开起来就好了。”
他仿佛知道一些隐晦的事。
颜清眉头一跳,木甲乡那边不会出事吧,“我还有事,两位慢用,我先走了。”
赵禾起身送颜清,“大小姐慢行,有消息小人马上通知您。”
颜清侧身朝他福礼,没有回话,加快脚步离开。
月桂已经结帐。
一行人回康家时,苏桅草执着地问颜清:“主子,为何先不换一处居所呢?”
颜清不以为忤,温言道:“你仔细想想,我们与他们非亲非故,怎好意思一直麻烦他们?”
苏桅草辩解道:“主子,其实他们是性情中人,也可以说是市井之徒,没有高门大户许多规矩和羁绊,聊得来就可以称兄道弟,替朋友解决麻烦那是义不容辞,主子大可不必太拘谨。”
“说得很有道理。”颜清回头看向她,瞧她急得满脸通红的样子有点心疼,“等铺子开起来,你负责操办搬家一事可好?”
苏桅草心头烧得正旺的火瞬间灭了,连忙答应:“那敢情好,到时给主子找一家又大风水又好的气派宅子。后花园要比康爷的宅子大三倍!”
她拉着沈静诗的手说还可以在花园溜兔子。
沈静诗连忙说要养狗,黑色的狗子,阿娘特别喜欢。
颜清又收集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沈静诗母亲喜欢黑狗,可能还养过。
她从来没对居所有过任何想法,现在来说将来若能功成身退,她要归隐田园,去一处远离人间烟火的地方,但她不耕田种菜,所以要赚足够的银子好雇下人操持家务。
未时一刻,康宁带着王管事一起到家,心急火燎找颜清询问凶案的事。
“清妹,你快快来来龙去脉告知为兄,哎呀,我半路听说时可气得发抖。”康宁又恼又内疚,看他雇来的是人吗?简直比蛇还要恶毒。
因为王管事和赵嬷嬷在场,颜清避开了重点简单地说明事件因果,“恰好赵捕头来访,总算有惊无险。再说了,有容氏兄弟保护我,兄长可以放心。”
康宁放心个大头鬼,他不过是吃了一斤酒,萧五连声都没吱跟着一起给歹徒掳走了。说是勒索钱财,谁知暗地里是个什么算计。
“说来都是兄长的错,慌不择话去人牙行雇人。”康宁气得脸色铁青,问王管事卫府雇下人是上哪里去。
王管事苦笑道:“小人府上净是眼线,不提也罢。”
康宁愕然是瞅着王管事,很快明白过来,应该是卫公子太肥,又一直病弱示人,那些权门贵胄垂涎他的财富,想谋财害命。说来清妹也继承在巨额财产,会不会与颜氏老太太有关?
他想问又忍住,免得给颜清徒曾烦恼。
“那我们应该上哪里雇下人才比较稳当?”府里就月桂和赵嬷嬷两个人侍候可忙不过来,小草需要贴身护卫颜清,无法干活。
一直默不作声的陈恪终于发言:“若是康爷、大小姐信得过小人,让小人到伢行逐一物色,依小人多年经验,该是能特色几个靠谱的来。”
颜清非常欣赏这样的人,要么三缄其口,要么有的放矢,当即决定让他走一趟,又吩咐月桂取五十两银子给陈掌柜外出办事。
陈恪接过银子外出。
京城有五家比较有名的伢行,但陈恪首先去了一家规模较小的,在里面,他直接与刘子问的头号心腹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