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晓什么叫见人行人事,见鬼说鬼语。
没有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矫情和做作。
但是对于不想当人的,自然也不需要用对待人的办法来处理。
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掌控别人生命的感觉,苏佑陵非僧非道。对他不利的人面前,他能做到百无禁忌。
不怕你死,就怕你死的容易!
有些人活着,总想着让别人不得好死,对于他的立场而言,他知晓很多人眼中的自己也是恶人。
那就比谁更恶。
苏佑陵笑了。
许雄慌了。
他的一双手臂断了,什么八鼎九鼎,现在都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
鱼肉的剁法有千百种。
苏佑陵很想全都试一遍,但人的性命只有一条,那便挑个最简单的。
多少年后,有大幸朝廷二品的朱袍官员对苏佑陵的评价只八个字。
虽无反骨,但有邪心!
“我曾见过许多残废,但至今还没见过一个四肢皆废,耳聋目盲的阉人。”
苏佑陵笑着朝许雄开口。
此言一出,何止是许雄慌了。
卫昌友、曹三、盖也、金虎,包括金虎镖局的镖师和黑马褂的黑丞会帮众皆是愣住。
倒春寒时的雨浇到人身上只觉得透心凉。
许雄的心却已是沉入了万丈冰窟。
也就在这一刻,金虎心里已经是萌生了一个坚定的想法,这辈子打死都不要去惹这么个年轻的煞星。
苏佑陵继而笑着开口:“一个普通人若是每日饮水却无饭食,能抗过一个月。你有八鼎体魄,想来撑过三个月应该不成问题。这片林子平日少有人迹,即便是有人见到了你马上要变成的鬼样子,估计也都是不会去管。我不会去低估任何人的恶意,所以请你也不要去猜测我心中的恶意。”
“毕竟你应该也知道,在这个世道,人命不值钱。”
苏佑陵摇了摇头,一刀又斩下了许雄的双腿。
“嗷……”
许雄又是痛苦惨叫了一声,随即竟是惊惧加上疼痛晕了过去。
苏佑陵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为许雄包扎好腿部的伤口转而回头面露一个笑脸。
“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去去就回来。”
众人看着那抹带着阴鸷的邪笑俱是咽下一口唾沫。
然后苏佑陵便哼着小曲,一只手拖着许雄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足足半个时辰,他才悠哉悠哉的走了回来。
包括卫昌友此刻却都是不敢上前问询许雄如何了。
因为他们知道,许雄肯定是不如何了。
那两名许雄的下属分别被绑在两棵树上,却见着苏佑陵又朝他们看过来。
一股尿膻气刺鼻袭来。
吓尿了,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这……这位老大,都是许雄那厮自己发了疯,与我俩无关啊……您只要放了小的……小的做牛做马……”
其中一人尽力去弯腰叩拜苏佑陵,虽说被结实的绑着做不到叩拜的动作,但其诚意当真是有目共睹。
苏佑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抹了抹手,将手中沾血的朴刀扔给一旁的曹三。
“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了,给个痛快就是。”
曹三点了点头,分别朝着二人的腿给了一刀,防止逃跑,然后开始解绳子。
苏佑陵怕曹三武功不如这二人,怕途中出了什么乱子,又让卫昌友在一旁跟着。
幸好那邵涵早早被林淮与冬蕊带上了车厢,不然指不定都要被吓瘫了去。
而那被指定了给个痛快的二人,其中一个居然还在被拖着进去密林深处前对着苏佑陵不断道谢。
能有个痛快,不错了。
苏佑陵带给他的恐惧已是深入骨髓。
做完这些,苏佑陵才寻了处干净的土坡坐着,一夜无眠,他也有些困了。
或许只有苏佑陵自己知晓,他最终还是给了许雄一个痛快。
有些事可以做,但没必要。
无论怎么折磨许雄也换不回白乐的命,而最重要的一点。
世间的苦,够多了。
苏佑陵问了许雄很多事情,然后当胸一刀结果了一位八鼎武夫的性命。
许雄看着苏佑陵一刀向着自己的胸膛贯刺,竟是微微有些诧异,而后便是临死前摆露出了一张笑脸连声说了数句抱歉。
“对不起,是我错了……”
那句话好像还在他耳畔萦绕,挥之不去。
这些人,本来还有些良心的。
苏佑陵闭目凝神感受着吹拂的春风,雨滴倾落在他单薄的肩膀上缓缓淌下。亦如他和廖珂所讲过的道理。
他是鹿,还是狼?
何为善,何又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