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菜已经一一呈上了,大多都是渔乡小菜,韩疆一开折扇,挡住了魏煊的视线,轻声道:“不知你具体爱吃什么,就把这里江南的有名菜色都点了。”
“切……”魏煊翻了个白眼,把嘴中的酒螺吐出,心道,搞得谁想偷听一样,可眼虽别过去了,但耳朵却不自觉地靠近。
宋婼低头看了看,玉糖豆腐,糖醋鱼、土豆焖鸡,清灼白虾,虽都是些小菜,但道道都是宋婼在家爱吃的,一瞬间,心中竟闪过了一丝后怕。
不愿接韩疆的话,便将眼神转到了上菜的小厮身上,只见他的腰中插着几根竹片,上面写着字,便问道:“你这是在读书?”
那小厮虽然看着粗俗,此时却不好意思地把竹片藏了藏,“嘿,是抄别人的书,趁着休息的时候在后面抄一点。”
是啊,书是很贵的,纸更不必说,因此能读书的多是家境殷实的或是出生于书香世家的。
“这小子在这可有名了,别人都叫他抄书县令。”魏煊在一旁打趣道。
宋婼笑了,“有志向是件好事,你若是有想要抄的书,我下次来你可以跟我讲,我借给你抄。”
孟国作为中原大国,文化底蕴向来深厚,东边的蚌国就是将孟国的文化带回了本土并做为立国之本。
“不必,这里来往的有不少达官贵族,或是乡绅,就单论太子借给他的,都好多了,足够他看的。”魏煊笑道。
“快些吃吧,别凉了,这燕国不比孟国,冬日上的菜若是半刻不动筷,那便凉透了。”说着,韩疆已经上手剥了好多只虾在宋婼面前的碟里,宋婼看他的时,他正抬眼一脸期待地看着,白皙羸弱的面庞上有了一丝鲜活。
宋婼夹起一只,蘸了蘸酱料,尝过后却摇摇头,“和定阳的味道还是差了些。”
说着放下了筷子,起身道:“太子殿下慢用,孟国有礼,婚前男女不得相见,吾先行离开了,殿下慢用。”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完全没有看到韩疆挽留的手,言初急忙拿上座上的斗篷,跟着离开。
魏煊见势头不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尴尬地看向太子,起身坐到他身边,搂着脖子问道:“怎么回事?这个公主殿下对你淡淡的啊,不应该啊,你长得这么俊俏。”
韩疆满眼失望,但转而又自我安慰道:“她是在这般情境来到这,对我陌生和抵触也正常,她的祖父死于我叔父之手,看到我,难免会伤心,这样也正常,若是她对我笑脸相应,那才吓人,正是这样我反而不用防着她了。”
说完,便挥手想要人撤掉菜,但却被魏煊拦住,“哎哎哎,今日本来就是庆祝我入了军,说好了去我家的,结果宴离一来和你说了两句,你便非要改道来这,好不容易上了两道菜,你还要撤掉?没门!”
说到这,韩疆冷下了脸,声音也变得冰冷,勾了勾手,在宴离耳边说道:“宴离,那个狱卒长,你今晚便将他做掉,记住,要自然。”
宴离默默点头。
魏煊却还在若无其事地吃菜,仿佛对这早已习惯。
驿馆中,关上门来,景月说雪钩早已回来,现正回去呼呼大睡着,宋婼坐在案前,小心翼翼从袖中掏出一块布帛,上面是用血迹写就的,随着内容的展开,宋婼的眼睛越发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