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面充满了未知,但贺奇并不着急。传鹰的经历告诉贺奇,这里并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后世有兔子摸着鹰酱过河,如今这就叫做摸着传鹰过河。
越过瀑布,贺奇身在半空,极目四望,可见脚下是一个地底大湖,包藏在一个庞大之极的地底岩洞内。
急切之间,岩顶离湖面至少有五十至六十丈的高度,地底湖骤然看来就像个无边无际的大海,只在极远处才隐约见到岩壁。
四周壁上长满了奇花异草,五色灿烂,岩壁上时有裂开大洞,地底的清泉冲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条长长飞溅下来的瀑布,有些长达七十丈外,轰然有声,蔚为奇观,令这庞大的地底空间,充斥了声音和动感。
周遭岩壁上部分地方满布裂缝,暴射出熊熊的烈火,显然是地火从这些空隙逃逸出来,照耀了整个巨洞。
贺奇想要吐槽,这他妹的才入地多少米,连岩浆都蹦出来了。地理学家的棺材板都快按不住了。
吐槽归吐槽,但如今的他对岩浆并没有多少畏惧。
很快,贺奇去势已尽:开始滑翔而下,就在这一刹那,看到离他五里许的湖心,有一座孤独的岩石岛,整个小岛被一座庞大之极的建筑物所覆盖,竟是另一幢雁翔殿。
还不等他看得清楚,已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湖水深不见底,充满各式各样的生命,例如发光的怪鱼群,在掩映红光的湖水里,成千上万的联群出没,又或似蛇非蛇的怪物,有无数触须的大圆球形,擦身而过的巨形怪鳌,千奇百怪。
贺奇浮上湖面,看到凌渡虚六人有都在水面上浮出脑袋来。
而在不远处,传鹰正一心一意向那耸立于孤岩之上的巨型建筑物游去。贺奇微微一笑,有带路/党的感觉当真不错。
当即贺奇举起手臂,向着小岛一指,叫道:“到那边去。”说着他挥舞双臂,奋力向前游去。
刚游没有多远,附近湖面一阵翻腾,怪鱼纷纷跃出水面,龇牙咧嘴的向贺奇咬来。这些家伙自然破不了贺奇的十三太保神练,但他一群鱼恶心也叫人不爽不是。
他闷头再潜进湖内,只见三丈外一只人首鱼身的怪鱼,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笔直冲来。怪物头面狰狞,满头绿发在水中向后飘扬,那对巨眼绿光闪烁,长相十分不妥。
贺奇猛一提气,双臂向下拍打,其力何止万钧,啥时间他已跃出湖面,只是那怪物速度甚快,悄然间已然噬至。
此时,贺奇人在半空,而怪鱼的大嘴也到了跟前。
贺奇微微屈膝,随即闪电探脚重重踏在那怪物张大的口的上唇边,那一脚无处生根,力量只能发挥百分之一,但足可使坚石粉碎,钢铁变形,但那怪物凄厉惨叫一声,砸落在湖面上,载沉载浮,已然受伤。
贺奇再不耐和这些东西纠缠,在水面上横掠数丈。
这湖心的岩石岛,似乎只是为作这巨殿的基石而存在,方圆半里的孤岛八成为这庞大无匹的大殿所遮盖。巨型建筑比惊雁宫的雁翔殿少了重檐飞,像极了一个巨大的中空正方石,成为这地底世界的中心。
就在贺奇发呆的这片刻间,其余等人已经飞身而至,来到贺奇身旁。其中横刀头陀最为激动。
战神图录名头很大,但没有人亲眼见过。这和尚不敢报有十足的希望。可如今在百十丈深的地下能够建造如此恢弘建筑,显然战神图录绝非凡俗。
他低声念诵佛号,阿弥陀佛的名字在这地下城市中回荡起来。其余几人也大为激动,故老相传这战神图录可隐藏着飞天之秘。
这是何等机缘。
一想到这里,几人看向贺奇的目光就更加感激。这机缘九成九是靠着贺奇的无双神力挣来的。
通往正门有一道长阶,层层上升,怕有千级之多,使这地底巨殿高踞于上。石阶最下的几级,浸在湖水里,有一只长丈余高八尺的大石龟。
石龟伏在石阶的最底处,似是刚要离水上岸,后脚还浸在水里,昂首朝向高高在上的正门,造型雄浑有力,巧夺天工。
传鹰正站在石龟背上低头俯视,眉头紧皱。韩公度喊道:“传鹰小兄弟,可有什么发现?”
传鹰脸上一红,跳下石龟。那龟背上的图案怪异非常,他看了半晌,觉得那图案可能认识他传鹰是谁,可传鹰绝对不认识图案是什么。
贺奇笑了笑,“秘密八成藏在大殿内,咱们过去瞧瞧。”有贺奇解围,传鹰倒是没有开始那么窘迫,他连忙道:“我来开路。”
千层石阶,在他们这等高手脚下转瞬即逝,站在巨殿进口之前,大门洞开,巨殿实在太大,望进去便如管中窥豹,无边无际。进口处有一石刻题匾,刻著【战神殿】三个大字,每个字均有丈许大小。
步进殿内,几人脚步也不觉战战竞竞,头皮发麻,几乎停止了呼吸。贺奇长长吸了口气,屏住呼吸,调节情绪。
置身巨殿之内,任谁被巨殿那极广极高的空间彻底震慑。就像一个小人国的小人,在一时错失之下,来到了巨人建的大殿内,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自己便像缕蚁那般渺小。
所有的人类,只要是正常的,必然有着巨/物恐惧症。这是来自远古时代被恐龙、猛犸象、剑齿虎等猛兽支配的深入基因的恐惧。
即便是千百万年后,这基因仍旧保留在人类的体内。
这就是为什么无论是西方的神庙,美洲的金字塔,东方的皇宫要造的巍峨宏大的缘故。没有别的目的,正是为了震慑人心。
仰头而观。
只见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贺奇笑骂道:“这里还缺了一副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不过说实在的,这里缺了一半,是有什么深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