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残暴,实在是太残暴了,叫俺真是从心眼里喜欢。章铁生的自白无人知晓,但许夫人看着贺奇的目光却是迷离之极。
“这是我的英雄!”
贺奇低眉一扫卓和,随口吩咐道:“将他吊到飘香楼,记得再吊一副条幅在他身上。写个什么好呢?”
许夫人和章铁生头皮发麻。
自蒙人灭宋以来,对江南汉人的羞辱达到了极限。蒙古人和色目人若是杀死汉人一个,赔偿一头驴。
并且江南的汉人在蒙古人那里有一个特有的称谓——南人。
在疆域数万里的蒙古帝国中,南人名列第四等,堪称羞辱之极。这也是江南百姓反抗不断的原因。
而如今,贺奇终于要作出反击。
贺奇一拍手,笑道:“是了,左边写——色目第一高手卓和,右边写——在俺向无踪眼里,色目狗和蒙古狗一样,都只是一坨屎。”
两人都是一呆。
这也太粗俗了,不过当真解气。章铁生彻底服气,大声道:“小的这就去准备。”
片刻之后,灯火通明的飘香楼再一次名震杭州。
这一次不是因为飘香楼的花魁艳压江南,而是有人胆大包天,竟敢把蒙古帝国的脸撕下来当裹脚布用。
月色之下,卓和被倒吊着,在空中晃来晃去,而围观着的心同样一荡一荡的,七上八下。这里可是青楼妓馆,而帝国的走狗就这样被吊着,仿佛真是一条野狗一般。
所有围观者都知道,将要出大事情了。
贺奇大马金刀的坐在飘香楼最高层,而许夫人、章铁生噤若寒蝉,不敢高声语。倒是高典静仍旧在拨动琴弦,泠泠似珠落玉盘。
“你倒是镇定。”
“不镇定又能如何,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活着未必快乐,死了也未必痛苦。”高典静随口回答,似是堪破生死的高僧。
“有趣,或许只有这样残忍荒唐的年代才会催生出你这般的妙人。”贺奇轻轻鼓掌,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高楼之内,琴声叮咚。而在杭州大街之上,无数的甲士正如一条条洪流一般将飘香楼所在的街区彻底封锁。
弓箭如林,刀光似海。
数名大将身着皮甲,手扶钢刀,坐在马背上,眺望远方的飘香楼。
其中一人沉声道:“将士们到齐了吗?”
“杭州附近三万军士已尽数到齐,但杭州城内狭窄,容不下这许多战士并肩作战。如今抵达现场的约有四千人。但都是百战余生的好汉。”
一听只有四千人,那将领顿时犹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