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夙秉心头猛然一震,脑儿有一瞬似铁树银花那般炸开。
当他抬眸看向前方,却惊觉自己眼前,竟是一阵灰白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傅令曦对上其一双空洞茫然的瞳孔,心头一紧,担心地呼声,“皇上、你怎么了?”
谢夙秉眨了眨眼眸,原本模糊不清的画面一瞬又清晰过来,仿佛方才的异样不曾在身上出现过那般。
映入眼底的,是一张姝容布满了急色与担忧。
谢夙秉未只言语,而是若无其事地反问道,“爱妃、何事?”
“呃、”
见其一脸不解,疑惑地反问自己,反而让傅令曦产生错觉,方才是否眼花了才觉得他看不见自己?
一时不知该问他什么,她摇了摇头,“并无,臣妾觉得皇上罚得好,还是臣妾平日太纵容些他们了,才致使孩子们不懂得保护自己。”
压下心底的疑惑,傅令曦偷偷观察了谢夙秉脸上的表情,却见他点了点头似对她所言有感而来,道,
“回宫之后,朕可要亲自教导他们自己,若其犯错,朕罚重了,爱妃可莫要心疼才是。所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才。
凡能建大功、立伟业者,必有超越常人之品,才能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惧。故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也必远也。
爱妃心疼宠溺孩儿是常理,但他们不能永远只是在庇护之下长大。”
傅令曦直觉觉得,谢夙秉的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联想起方才他的异常举动,似另有他意。
只是她并未找到他任何不妥之处,只能暂且作罢,留待之后再寻思找出他哪儿不妥。
“臣妾错了。”傅令曦眼眶一红,有些泄气难过。
这一番话令她有感委屈,也有自我反省而羞愧。
她拥有现代人的思想,事事所想的都是以孩子的快乐为首要,那并无过错。
其次,她因孩儿的天赋而让其选择自己喜爱之事,去引导、开发他们的潜能发展。
比如谢以祜,他在一众孩子当众修炼天赋最高的,除了自身胎体的异禀骨脉,也有遗传了谢夙秉的缘故,故而,傅令曦为他寻得散修鲁兵为师。
他除了自身修炼之外,所兼修学的,还是鲁兵游历了各国灵域所承传的奇术,还有其毕生钻研出来的奇门遁甲之术。
而谢以禃在经商之道算是奇才,她巧遇了杜仲伯才挖掘出其天赋,想的是,这也不能因其生在帝皇家的身份,而将他的天赋扼杀。
至于谢长泰,更是天生神力。
瞧她将她交于虎腾,如今算是给老百姓造福了,受益的也是上弈不是么?
原本傅令曦觉得自己顺着孩子的天赋,而铺就给他们的道路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然,谢夙秉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她的方法错了。
傅令曦觉得倍感委屈。
可事实却叫她反驳不了。
“爱妃何错之有?母爱本无罪,这事怪朕一直以来都将心思放在了国事上,而忽视了对孩儿的管教。”
闻言,傅令曦摇了摇头,咬唇否认道,“不、”
“爱妃再如此说,那朕便更自责了。其实,孩子还小,咱们还能陪伴、教导他们不是么?“
不知为何,傅令曦在听见谢夙秉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夹杂着一丝的挣扎。
“皇上说得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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