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窗帘,傅令曦突兀感觉胸腔一窒,她伸手按压住突发心绞痛的心房,额头即刻被痛得直冒豆大的冷汗。
容嬗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不满了密密的汗珠,及时接住往一旁偏倒下去的傅令曦,急切地唤声,“娘娘?”
傅令曦突发心痛只是绞了一呼吸便恢复如常。
她恢复过来,心房虽不痛,却隐隐有些急促、慌乱。
思绪有些乱。
她不知怎么的,脑海里想到的是谢夙秉的模样,于是问道,“嬷嬷,距离国公府还有多远?”
容嬗虽疑惑她为何有此一问,但,她还是精准地算出距离,并回禀道,“回主子,尚有一条主街道,再来两个拐角便到了。”
闻言,傅令曦庆幸今日她只打算自己回国公府一趟,六个孩子还留在宫中,而谢以祜这个时辰应是陪在谢夙秉的身边处理奏章。
这么一想,她才缓解下方才那来得突然的慌乱,定了定神道,“那便先去国公府看看娘亲与九弟,咱们就不留府吃燕食了,本宫想早些回宫。”
容嬗以为傅令曦是太挂想孩子了,这不刚刚才离开皇宫就想回去了,笑了笑道,“是,主子。”
萦采、红缨被留在宫中照看几个孩子,跟着傅令曦回娘家的只有容嬗、素染,而青珞则护在她左右。
此时,正在驾着马车的克伐,突然拉住了马缰绳。
车厢因急急停车而惯性地往前冲,素染一个不留神,眼见要往前扑去,正是克伐掀开遮挡的帘布,
而他身后不远,马背上俯视而下的壮汉,入他眼的是素染的一张清丽的容颜。
小家碧玉,算得上清秀美丽大方,却失了张扬、泼辣、妖夭集矛盾与不可能于一体的美。
并非他方才惊鸿一瞥的惊艳。
他有些失望。
以为方才惊艳的容颜,不过是自己一时的错觉,于是他毫无拖沓地转身,勒住了马缰绳,准备扬鞭离去。
“发生什么事?”
“咦?”
正要离开的他,闻得一声如莺悦耳的嗓音,夹着马腹的动作顿了顿。
待他重新转过身来,便见车厢帘布外露的半只,如玉如瓷的纤细的玉荑。
接而便再次听见,那潺潺流水之音,山涧冷泉叮咚之律,似愠怒又似女儿的娇嗔更为恰似的嗓音,在肃静得落针可闻的大街上响起,
“我上弈国土,岂容尔等肆意蛮横?在大街上疾马乱奔,又堵于人前,阻塞交通,尔可当天子脚下的领土,是你家的不成?“
大街上有不少的人都认得,数月来,眼前这位身着异服的壮汉,以及他身边的同伴,在大街上疾马奔腾伤人是常事。
他与他的同伙嚣张跋扈。
一言不可就揍人。
且看他心情要人命。
但,这人出手阔绰。
哪怕是踩死了人、打死了人,他给死者家属一笔可观的补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时至今日,也无人去告状、要他填命。
傅令曦才刚回皇城,并不知晓,皇城内多了不少像是壮汉这般的人物。
大街上极大部分的人都纷纷屏住呼吸,有的连腹部浊气都不敢外放,宁可憋紫了脸,也不敢挪到方便之处,死盯着僵持的双方。
当大家以为壮汉会出手收拾对方一顿,正替傅令曦等人捏一把汗的时候,却见那壮汉突然昂天大笑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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