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眼前一幕已经很好的说明了一切,这些统兵悍将一个个桀骜不驯,除了主公能压得住,其他人的面子根本不好使。
城墙上战事持续,士兵们浴血奋战,震天的咆哮喊杀声不减,而后方督战营却寂静无声。
气氛凝重,士兵无措,太史慈眼眸开合,沉声道:“我军付出惨重代价才有今时之利,怎能随意放弃!”
“子义将军,这是主公军令,你要抗令不成?”
“参军大人!”这一次太史慈连先生都不叫了,他眸光坚定,死死的盯着对方道:“破城之机就在眼前,怎可轻易退兵!”
“只需半日,半日之内,吾必攻下蓟县!”
“待破了蓟县,占了幽州,整个北方便在无人是主公的对手!”
说到这里,太史慈直接道“书至,带大人下去休息!”
“待吾破城取了刘虞首级,亲自向主公请罪....”
“先生,得罪了!”修说着,便带着几名士兵上前。
“我乃主公亲命军中参事,谁敢无理!”
眼见对方不为所动,逢纪不由大急,他指着周围的士兵寒声道:“连你们也要抗命不成!”
“军令如山!”
王修没有理会逢纪的咆哮,直接让手下士兵上前,用行动证明心意。
“子义贪念!”逢纪无奈,他只能转身看向军中主将,苦口婆心的劝诫道:“子义将军,主公临行前便密切叮嘱我们,若事不可为及时撤军,你怎么还不明!”
“如今并州危机,主公已经率领大军撤离幽州,即使你拿下蓟县,斩了刘虞狗头又有何意义....”
逢纪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听吾一劝,没有必要在做无谓的牺牲.....”
“一派胡言,主公志取幽州,怎会此时撤军?”
太史慈面色挣扎,他不想就此撤军,更不想就此罢手,因为若失去这次机会,下一次不知又要流多少血。
蓟县地处幽州腹地,消息有所延迟,逢纪却知道,主公不但撤了,而且途中还被乌桓人咬住了,进退不得。
然参军收到了消息,太史慈却不知,或者说是根本听不进去:“先生下去休息,莫要在此扰乱军心!”
“待吾破了蓟县,自去向主公请罪!”
听闻此言,逢纪知道事有转机,他大声道:“此等大事,我怎敢诓骗将军!”
“主公手书在此,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有一句虚言,军法处置!”
顿了顿,逢纪接着道:“吾知子义勇武,欲为主公分忧,然我等留在幽州已无任何意义....”
逢纪此时也豁出去了,希望说服太史慈,让其明白轻重缓急,甚至不惜以。
后方起火,这个时候唐军考虑的已经不是攻下幽州的问题了,而是该如何保住并州,并且全身而退。
趁着消息还未散开,他们现在从幽州抽身,还来得及,此番本就是孤军深入,没有主公大军配合,就算破了蓟县,也没多大作用,若等到对方反应过来,下场可能会不妙。
望着逢纪那坚毅的目光,太史慈眉目沉凝,心中不断挣扎。
他抬首眺望城头,那里士兵们正在拼命杀敌,鲜血白流,如何甘心.....
..............
并州西河,佳县土城。
女墙上兵戈如林,人头攒动,这座不起眼的偏远县城,此时气氛凝重。
城外,旌旗招展,人头攒动,匈奴安营扎寨,不时有骑兵纵马从县城外奔驰略过,以此来不断试探城中士兵的底线。
“大哥,匈奴人太嚣张了,让我带人下去挫一挫他们锐气!”
城头上,徐晃带领众将举目眺望,观察敌情,匈奴人的嚣张他自然看在眼里,将领请战,他摇头否决:“匈奴远来,日久必退,我等只需守好城池,不给敌人可趁之机,便是最大的功劳!”
“难道,就真的任由匈奴人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不成........”
兄弟不甘,徐晃没有不耐,而是语重心长的告诫道:“阿江,这是战争,不是儿戏,对面都是骑兵,出城作战,即使侥幸胜了一场,又有何意?”
“新营中的兄弟大都苦命,他们从洛阳跟随我们来到这偏远蛮荒之地本就不幸,若是连你我都不去顾忌他们的死活........”
后面的话徐晃没有说下去,但以阿江徐弈等人的智慧自然明白,他们兄弟先前不也是底层炮灰出身吗,自然能明白普通士兵的绝望与艰难。
现在虽然摆脱了炮灰的身份,大哥的初衷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懈怠,反而更加珍重营中兄弟的性命,不去做毫无意义的伤亡,他只想带领兄弟们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想到这里,阿江猛然醒悟:“是啊,大哥初心依旧!”
“但自己,却在这些时日中,变得有些陌生了!”
有道是脑袋决定屁股,有时屁股也会决定脑袋,徐晃想的是安守城池,守住西河大门,不做无意义的牺牲,而作为将领的阿江,则想着如何杀敌立功。
其中立场,孰对孰错,不同思想的人自然做出各种论断。
...
匈奴大营,右贤王呼厨权望着佳县内无动于衷的并州军,他不由暗骂声:“一群缩头龟!”
面对坚守不出依城而守的敌军,呼厨权派人试探一番之后,见对方意志坚定,遂没了攻城的心思,因为他也不想做无意义的牺牲。
不是每个人都像李屠夫那样狠辣,骑兵攻城,哪怕是一座低矮的土城,可还行!
奈何不得城池,呼厨权转而吩咐心腹大将:“拓歇,你带人去周围村落逛逛,抓些两脚羊过来!”
“既然汉军不愿出城,那本王就逼他出来!”
你不出城,那就让人去其他地方掳掠百姓,老子倒要看看对方能缩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