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笑一步蹿到程曦身边，歪着脑袋，像爆竹一样噼里啪啦地炸开来：
“你跑去哪了？我本来在雀台上与别人玩，方才一听说你们家到了，便立时去祖母屋里找你，结果她们说你跟着你大嫂来了院子里，我又兜着满院子找了好几圈，找到了你大嫂，却没找到你！若不是刚巧看到青岫，只怕又要与你错开了！”她说着便有些埋怨，“……你怎么不来找我呢？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我带你去和几个姐姐一块玩儿可好？”
程曦耐着性子听她念，待听到最后一句“和几个姐姐一块玩”，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去。”
她如今看到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就头大。
敏笑瞪着程曦。
程曦伸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道：
“你自己去吧，我随处走走，一会儿就回你祖母屋里去坐着。”
敏笑泄气，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
“去祖母屋里做什么呀，怪无趣的！那些个夫人太太少奶奶们，我连人都认不全，还非得傻兮兮地陪着她们笑……你瞧我这脸，都笑僵了！”
程曦瞥了她一眼，无动于衷。
敏笑小嘴一撅，有些不高兴，却又忽然眼睛一亮，兴冲冲对程曦说道：
“我带你去瞧瞧我大哥给我带回来的狗儿好不好？”
程曦闻言有些意外：
“你大哥带来的狗？”
因为苏皇后爱猫，所以京中这几年颇流行养猫。孟氏也曾凑热闹养过一只，不出半年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甚至一度有那世家小姐，便是自己碰都不敢碰，也非要让下人们精心照料着养上一只，仅为了展示给别人看：我也是养着猫的。
却鲜少听闻有人养狗。
——田庄上都是用狗看门，故而大家觉得养狗显得不够矜贵。
敏笑看着程曦，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眼睛笑得弯弯似月牙：
“对！是大哥从辽东带回来的，我担保你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么大的狗儿！”她拿手比划着给程曦看。
程曦见过庄子上的土狗，却从没见过像敏笑比划的那般大的狗。
“居然有这么大？”
敏笑一皱鼻子：“唬你是小狗！”
程曦总算觉得有些兴致——比起与内眷小姐们打交道，她宁可去看狗。
程曦让敏笑带她去瞧瞧。
青岫脸都黑了。
“小姐，是不是先和大奶奶说一声儿？万一她来寻你不见，只怕要着急……”
敏笑便笑道：
“青岫你放心，那院子平日里除了专司喂养的家奴，等闲并无人会去。”
青岫无语。
程曦与敏笑兴致勃勃地去了大将军府东苑马房旁圈养家宠的院子。
刚跨进院门，便听见有人说道：
“这狗倒是少见的凶悍，壮得像一头小狮！”
程曦闻声望去，头皮一麻，扯着敏笑转身就要走。
敏笑“咦”了一声。
围在庞大木圈笼前的三人听见动静，回过头朝她们看过来——正是敏应与章泽、章汶。
敏应看到自己妹妹和程曦，下意识就瞥了章泽一眼。
章泽长眸幽暗，看着她们神色莫名，倒是一旁的章汶见了程曦，眼睛一亮，指着她对章泽说道：
“七哥你瞧，是方才那位小姐姐！”
程曦停下脚步，在心中默默地骂了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