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家吃不饱,总也不能饿着孩子,是吧?

    在说,现场众人有哪一个没从崔大可手里得到好处?

    咱们队里,甚至整个南台公社,没有崔大可城里的这一层关系,大家连这个年都过不好!

    一番话连消带打,嘴巴不停,脚步更不停,众人也是连连点头,不在言语。

    这一晚崔家大小和崔大可一道,悄悄吃了一顿猪肉大餐,吃得满嘴流油,幸福满肚。

    待到男人孩子都吃饱,秦槐花和李二妹一起忙着床铺被褥,让孩子们先睡了。

    三个大男人又开了一瓶崔大可带来的西凤酒,就着一叠花生米继续聊。

    崔大可在三人中年纪虽小,但崔伟岩与崔河生一点不敢把他当做队里平常的小伙。

    崔大可问起几句队里情况如何,听说大半队员口粮够吃,也是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但又叹息一声,说道:“河生叔,麻烦你和队员们说一声,千万不可胡吃猛塞,能留粮就多留粮,明年怕是更难熬。”

    崔河生也很是赞同崔大可的备荒存粮之举,虽然因为机修厂的缘故,下地的农具是不缺,但刚才他去地里看了,因为雨水不足,地里的麦子长势确实不太好。

    现在种的是冬小麦,是在去年10月初播种的,要到今年的6月下旬到7月上旬成熟才能收获。

    崔大可知道将来要发生的事情,因为天灾人祸,这次的麦子好多地方都是颗粒无收,情况一度达到了非常严重的情况。

    崔大可想着自己有随身空间,要不要在寻个理由帮忙一把。

    正想得有点恍惚,突然听到崔伟岩摇头说起:“现在家家粮食紧张,最近咱公社也有些动荡,咱们公社前些日还破获一起打砸抢粮的案件,带头的是一其他公社的,听说咱南台公社有人家里有很多余粮,估计饿得急了,来公社里抢粮。当场被民兵击毙,还捉了好几个同伙。咱公社领导因此连夜开会,开完会后去各家各户又都叮嘱了一遍,在不可对面多讲。”

    崔大可脸色有点发青,有些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有粮食了,偷偷吃就行了,去外面炫耀啥?

    上次公社领导一再保证粮食的事情不会往外传,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崔大可肚里直骂娘,后怕地出了一身冷汗。

    看来,这种事情就算是南台公社也不能干了。

    上次给南台公社以老物件换粮都是冒着莫大的风险,在要这么做,绝对会弄出大事情来的。

    真正是好险,亏他崔大可自负英明果断,意志坚定。对于人性还是很难把握,要是跟着事情没被南台公社控制住,说不定今朝挨枪子的不是那抢粮的而是自己了。

    安全第一,才能长命百岁。

    第二天一早,崔伟岩看着崔大可蔫头耷脑,怏怏不乐,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累着了?

    还是昨夜没睡好?

    他自己是一夜睡到大天亮。

    崔大可摆摆手,也想明白了,上次南台公社的事是逃过一劫,该高兴才是,唉声叹气作甚?

    果然想要活得久,低调才是王道啊。

    只是可惜了新国的人民啊。

    崔大可百无聊赖,随意和伟岩叔聊着事情,聊着聊着聊到了老梁。

    说道老梁,崔伟岩皱了皱眉头,述说了起来。

    自从那天老梁结婚当晚就家暴后,贾张氏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跑又能跑到哪去?

    当时在四合院牛皮吹得这么响,也没脸回四九城。

    还好,老梁也就是喝酒才会家暴,平常倒是对梁张氏不错的,梁张氏只好认命呆下去。

    没想到后面出了一件事让老梁彻底改变了对梁张氏的态度。

    原来梁张氏之前就对止痛药有点成瘾了,只是量不大。

    平时也就偶尔吃一吃,但自从嫁给老梁后,日子大不如四九城,有时候老梁还会逼着她去下地里干活。

    烦闷之下,吃止痛药的瘾是越来越大,但南台公社供销社哪有这么多止痛药卖给她,想让别人去四九城买吧,又人生地不熟的。

    眼看着从四九城带来的止痛药是越来越少,梁张氏不知道从哪听到绵枣儿能活血止痛,就暗暗观察村里有没有这种药草。

    绵枣儿也是一种很好的中药,它的叶片细长,与韭菜相似,但比韭菜叶短些、细些,以鳞茎或带根全草入药。

    是一种天然的止痛药,记得小时候在外放牛的时候,有时会磕着碰着或被野外一些虫子叮咬一下,很是疼痛,这时小伙伴就会去挖几个绵枣儿,砸碎,糊在伤痛处,疼痛很快就能减轻。

    可梁张氏虽是农村出生,但自从嫁给老贾后,几十年没干农活,哪还认得什么绵枣儿啊,只记得叶片细长,与韭菜相似,看到类似的就拔一点尝尝。

    这下子坏事了,不知道吃到什么毒草,当天晚上就中毒吐白沫。

    这乡下山里可不像四九城那里,有那么多医院,老梁只得去村里请了一个赤脚医生过来。

    赤脚医生一来,检查了一下,就知道老梁的媳妇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他医生也不高,就用的老办法。

    什么老办法呢?

    自然是灌金汁。

    我了个去。

    崔大可暗自惊奇,没想到当初自己帮她逃过一劫,到了南台公社还没逃过被灌粪的下场。

    果然是苍天饶过谁!

    崔大可一脸兴奋,问道:“伟岩叔,那然后呢?”

    崔伟岩一脸疑惑的看着崔大可,刚才不是一脸耷拉的吗?怎么听到老梁他媳妇被灌粪就精神头来了?

    他也不想细问,继续说着。

    后面也没啥,梁张氏被灌了一瓢又一瓢,命是捡回来了,但是也元气大伤,大半个脸好像中风一样扭曲着,看起来很恶心。

    以至于梁兴国的那还不太懂事的几个娃娃经常被她吓得哇哇哭……

    “哎,怎么会这样。”

    崔大可叹了一声,表示爱莫能助,之后随意漫步在村里,不知不觉快走到老梁那了。

    哎,上次本来就像去看看贾张氏,哦,不是,是梁张氏的,只是那时候太忙,这次顺道去看看吧。

    崔大可远远的就看到了梁张氏正在老梁家门口坐着,面目狰狞,貌似也不太能控制面部,总是时不时的流口水。

    但好在,梁张氏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不需要老梁忙前忙后的照顾,要不然又得为这个困难的家庭雪上加霜。

    崔大可感觉这梁张氏是天眷之人,老天爷不敢收她。

    这就是梁张氏的实力!

    看着惬意的正在头发上抓虱子的梁张氏,好心的崔大可决定不打扰她,拐了个弯去其他地方去了。

    在伟岩叔家足足呆了两天,崔大才回到四九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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