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不管是坐在桌旁吃饭的,还是站着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那书童不敢再问,收回公子的秀才文牒,躬身离开。
另一个蓑衣人,也不知是怕给自家主子惹事,还是怕主子被官驿内的人连累,也转身离开。
排在两人身后的第三个蓑衣人,上前将身份文牒递给了驿卒,驿卒扫了一眼,“地字房二等房还有一间。”
那蓑衣人依旧不开口说话,只点了点头。
驿卒掏了把钥匙递给他,指着楼梯后面的廊道,“沿着我指着的方向过去,左手第三间房。”
妙语皱了下眉,正要开口说什么,她表哥厉声呵斥,“你再胡说,雨一停,我就让人把你送回京。”
妙语委屈巴巴的快要出来似得,“我这不是担心表哥安全么,住地字房的人谁知道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杂役……”
正朝廊道走去的蓑衣人,扭头看向妙语。
压低的斗笠让人看不到他上半张脸,只看到他唇上有道疤痕,很是骇人。
他身上气势惊人,正在拉着表哥撒娇的妙语忽的浑身一冷,扭头看去。
蓑衣人已经收回视线,直杠杠向廊道走去。
看着被吓成鹌鹑的妙语险些依偎进青年的怀里,隔壁雅珠那一桌的人齐齐压低了头,看都不敢看他们。
曾水笙哪里看得懂驿站内的风云变化,只开心于终于轮到自己了。
他知道前几日,他还没辞掉衙役一职,陈鸢也还有仵作身份,他们一行人肯定是够资格住官驿地字房的。
但现在,水笙拿不准。
但,总得问一问才知道。
他掏出牛皮包裹,小心翼翼把管知县替陈鸢写的举荐信和身份文牒递给了驿卒。
驿卒看后,有些为难,“你们三人皆已卸职,陈姑娘又还未上任,原本是可以住地字三等房的。”
他眼尾偷偷扫过大堂之人,好心的小声给水笙道,“今天驿站地字三等房分别住了各官老爷家仆从,你和你祖父若能征求地字三等房之人的同意,倒也可以与他们挤一挤,我却是帮你们说不上话、安排不了的。只是陈姑娘嘛……,女差役本就少,那些丫头可以和自家夫人小姐同屋,没有房间能让她挤一挤,她怕是得在大厅坐一宿了。”
“无碍,我们原本想着能进来避避雨就可以了,驿卒大哥你真是好人!”
曾水笙知足常乐,把众人的身份文牒叠好重新裹进怀里。
“你快去把人接进来吧。”
水笙点点头,跑进了雨中。
陈鸢方才就看到一个个蓑衣人退了回来,那些或精致或朴素的马车无一驶入驿站内,就猜到今晚驿站内怕是住了好些大人物。
对于今晚能进去避雨一事,她已经不抱希望。
结果水笙开心的跑过来。
人未到,就兴奋的对拉着缰绳拉得手发麻的陈鸢高呼,“师妹,驿卒大哥是个好人,允许我们进去大厅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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