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亲派御林军死守各大城门严查来往人员,又派人挨家挨户拿着顾言耀的画像地毯式搜查,但凡谁敢窝藏朝廷重犯,直接缉拿归案秋后问斩!
紧接着,陛下的另一道圣旨就下了,剥夺贤王姓氏,贬为庶人。
朝臣惊诧之余,结合昨夜满城风雨的陆家案,却又瞬间了然……果然,一盏茶的功夫,第三道圣旨下了,前贤王顾言耀如今的无姓之罪人弑父篡位失败后仍不思悔改继续作奸犯科买凶杀人,致使陆家上下生死未卜,如此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如今罪人潜逃在外,但凡有提供信息者经核实属实者人均赏金一百两,但凡协助官府拿下罪人者,赏金一万两。
圣旨一下,百姓震惊!
万两黄金啊!
一时间帝都城中各大街小巷口口相传的都是关于无姓罪人可能的蛛丝马迹,每个人都保持着最高的警惕盯着往来人群中任何一个可能的“嫌疑犯”,但凡你戴个兜帽,查!但凡你低着头行色匆匆,查!
甚至,身形高挑异于寻常人带着面纱或者斗笠的姑娘,都会冷不丁被人拽了斗笠比照着早就人手一份的画像“验明正身”……
万两黄金面前,所有人浮躁而悸动,俨然忘记了这其中的危险性。
只是,即便整个帝都城都在找这位“无姓罪人”,可重赏之下虽有勇夫,到底是没有任何一个幸运儿拔得头筹。
今夏多雨,湖面画舫生意便不如往年,加之这会儿风雨如注,本就稀稀拉拉地几艘画舫,甲板上更是杳无人迹。
岸边却有一公子原想着去画舫听个曲儿喝口茶看看这烟波浩渺,偏许久不见画舫中人放楼梯下来,便只好作罢。离去之前蓦然回首,见一叶小舟,远远地停在那浩渺之外。
身边小厮催促,他遥遥一指,“瞧,倒有妙人雨中垂钓……不知是何家公子。”
“少爷只说是公子,兴许是个姑娘呢?”小厮凝眸看了半晌,却终因距离过于遥远什么都瞧不见,“少爷怎知是在垂钓?奴才可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少爷摇头晃脑,拖着调儿,“这你便是不懂了,自古以来,这名家作画,但凡是这烟雨图,总要一叶扁舟垂钓江边,最是应景不是?不然,你倒是说说看,这舟上之人还能作甚?”
小厮偏头思索,半晌,憋出一句,“兴许、兴许……兴许是要投湖自尽呢?”
话音刚落,脑袋上便被打了一下,“你这榆木脑袋!平日里让你多读些圣贤书,你倒好,好好的景致,偏扯什么投湖自尽,煞风景!”说着,甩袖转首就走。
小厮亦步亦趋地跟上,走着走着又回头看了眼那小舟,还是什么都瞧不清晰,转身兀自嘟囔,“活不下去了便找一处无人得见的地方自尽了此残生,也是有可能的啊……再者,老爷都说了这世道乱,千叮咛万嘱咐让您最近莫要出门,您倒好……哎,回头奴才又要替您挨骂……”
“闭嘴!”
“哦……”小厮耷拉着脑袋闭了嘴,深一脚浅一脚地打着油纸伞,半晌,摇摇头,他还是觉得那舟上的人不是在垂钓。
烟雨迷蒙是雅致,这么大雨垂钓……莫不是脑子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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