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他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时欢。
时欢……在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顾言耀是真的将她当作未来的结发妻子去了解的,包括她的性格和好恶。
是以要说对时欢的了解,他顾言耀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这个姑娘有些骄傲,有些寡淡,但更多的是理智和清冷,即便对陛下圣旨赐婚这事不喜,但她从未发表过任何意见,也没有表露过任何情绪。
那就像是她的差事,而非亲事。
可后来……就不同了。
顾辞出现了,她开始有了情绪,她越发地……像个活生生的人。可即便如此,时欢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恨意和怒意,从未像此刻这样,带着毁天灭地的决绝。
通常,处在他们这种身份中,情绪很多时候都会成为软肋。
情绪?那是弱者的东西!
一直到此刻……时欢眼底的情绪,令他本能地畏惧。
他是不怕时欢的,在这之前的任何时刻,他都未曾怕过,即便被抓到这里,他忌惮的也只是那个手执鞭子的丫鬟,而不是时欢。自诩品性高洁的姑娘,爱惜名声就像鸟儿爱惜羽翼,轻易不会沾了鲜血和人命。
何况,陆家就算没有了,时家却在,行事总要权衡再三不是?总不能为了陆家把时家也搭进去吧?正常人都算得清这笔账。
可现在……他不确定了!
时欢疯了。她像个疯子一样,已经不会理智地去权衡了,她眼底怒意滔天,只想着如何为陆家复仇,至于时家?她顾不上!
顾言耀……彻底慌了。
死或许不可怕,不过伸头一刀的事情,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可若是死不透呢……每一次濒临死去,却又没死成,如此周而复始上百次……
“不不不、时欢……你不能这么做……时欢……”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时欢缓缓起身,指尖轻轻勾了勾……眼底恨意肆虐,嘴角笑容宛若恶魔亲临……长鞭已至,然后,冰凉的湖水便已经没过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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