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火光亮起,来人已将房中蜡烛点亮。
方布衣坐起身来,眯着眼睛看去,却是两个陌生男子,看样子都是三十来岁。一个尖嘴猴腮,形如瘦猴;一个长相俊朗,丰神如玉。两人都是眼神热切地看着他。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道:“就是这小子?让我查验查验。”说着向方布衣走了过来。
那英俊男人道:“嗯,小心些便是,大师兄诡计多端,只怕有诈。”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道:“不打紧,咱们在外面已经查探过了,应该没什么不对劲。”说话间,一只手搭上了方布衣手腕。
方布衣只感觉全身一麻,想要挣扎,却不能动弹,惊道:“你们是谁?你们认识乞丐大叔是不是?”
那瘦猴似的男人却不理他,过了一会儿,忽然喜道:“二师兄,果然是空灵根,而且是纯粹的空灵根!”
那二师兄笑道:“大师兄就是大师兄,连千年一遇的废柴空灵根也能寻到,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斥候。”
那瘦猴似的男人道:“咱们这就将这小子带走,给大师兄一个惊喜。嘿嘿,大师兄想用这小子来要挟师父,那可是打错了主意。”
那二师兄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将这小子带走,等会儿大师兄回来可就不好了,不知道爹爹能拖住他多久?”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道:“正是。”将方布衣从床上抱起,转身便走。
走了两步,忽然“唉哟”一声,脚下一软,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支撑着爬起身来,猛地又摔了一跤。
方布衣赶紧跑了开去。
英俊男人怒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咦……”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劲,随即也瘫坐在地。
尖嘴猴腮的男人奇道:“二师兄,不对啊!我双脚不听使唤,全身酥酥软软的,丹田之中空空荡荡,连灵力也消失不见了。”
二师兄瘫说道:“我也一样,肯定是大师兄搞的鬼,咱们终究还是着了他的道儿。”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道:“不可能啊,咱们进来之前,明明查探过好几遍,确实没发现什么异样啊?”
英俊男人皱眉思索,忽地大声说道:“对了,是那蜡烛,那蜡烛上有毒!”两人一齐向那蜡烛望去,只见烛光摇曳,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烟雾中,和寻常的蜡烛并没有什么不同。
忽然,尖嘴猴腮的男人脸色一变,惊呼道:“是淡云软香烛!”
二师兄道:“正是。”
顿了一顿,又皱眉道:“这淡云软香烛对凡人来说,只不过是普通的蜡烛。对修仙之人却有一种奇怪的毒性,能让他们全身酥软,并渐渐化掉全身的功力,让其变成凡人。”
“等他们功力尽失,变成凡人,却又不用怕这淡云软香烛了。只是这淡云软香烛,只有本门公孙师叔懂得炼制之法,自从公孙师叔失踪之后,这淡云软香烛也从世上消失了,大师兄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尖嘴男人道:“大师兄勘察之术天下无双,只怕是他从公孙师叔的坟墓中得到的也说不定。”
想要坐起身来,却又难以动弹,说道:“二师兄,怎么办,我身上越来越软,便是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啦。”
二师兄道:“还能怎么样?只能等大师兄回来了。想不到咱们一个疏忽,又栽在了大师兄手底下。”
尖嘴男人道:“可是那蜡烛还燃着呢,毒气越来越浓,就算大师兄给了解药,只怕咱们也要损失好几年的功力。”
忽然想起了什么,向一旁的方布衣大声道:“喂,小鬼,快去把那蜡烛灭了。”
方布衣见他颐指气使,神色倒跟欺负他的大虎子有点相像,心中说不出的厌恶,当下说道:“要去自己去,你自己没长腿吗?动不动就使唤别人,你以为自己是大官老爷儿吗?”
尖嘴男人道:“小屁孩儿,居然敢顶撞我,等我恢复功力,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方布衣最恨的就是那些欺负他的人,当下说道:“居然敢骂我,看我不堵住你的嘴。”
走到床边,从包袱里翻出了一块黑布,折了两道,往上面撒了一泡尿,用另一块黑布拿了,慢慢走到尖嘴男人的跟前。
那尖嘴男人慌道:“臭小子,你要干什么?”
方布衣嘿嘿一笑,猛地将那块浸透了尿液的黑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那尖嘴男人只觉一阵尿骚直冲脑门,又急又怒,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了。
那二师兄在一旁看着,想起自己小时候也这样捉弄过别人,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但这笑意从嘴角一闪而过,随即面色如常。
他怕自己忍不住再笑,心想被师弟看到了可不大好,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就这样,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那蜡烛不时发出轻微的“劈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