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敢隐瞒,带着笑回答:“垃圾堆里。”
“这些都是我们学校的。”那大嫂横眉竖眼地说:“放下!以后不准再来。”
忙活一早上,细妹子哪舍得放弃,轻声说:“都是别人不要的废纸,丢了也是丢了。”
“你说的倒轻巧,废纸也不行。这些都要由我们清洁工回收,统一上缴学校。”大嫂边说边来扯挑子。
细妹子边躲边央求:“我刚从外地来不了解,这次您就饶了我吧,下回我再不来了。要不我替您扫地行不?”
那大嫂见她说的可怜,撒开手道:“你一个大姑娘家长的白白净净的怎么做这种事?行,我也不要你帮我,下次别再来了。要捡就等下午或晚上来,那时我们都下了班,没人会管你。”
细妹子见大嫂好说话,眉开眼笑地跟她套近乎:“大姐,您贵姓?听口音是本地人吧?”
大嫂点点头:“我姓姚,听妹子的口音像是南方人,怎么跑到BJ来?”
“我是江西的,我男人在这里念书。你们还缺人不?
“怎么!想长期待在这?瞧你这年纪,估计你俩口子是新婚,正是贪欢的时候。”
罗细妹脸色微红,也不去否认她的话,自我推销道:“咱想找份事做,只要能租的起一间小房,顾得上一张嘴就行。我身体很棒,什么活都可以干。”
“看的出来,”姚姐笑眯眯地说:“你还真问对了人。我们是定岗定编,由学校统一安排,你想进来做事恐怕不容易。但有一件伺候人的事,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细妹子连忙点头:“愿意,愿意。”
“学校有位姓郭的老教授,想找一位心地善良、手脚麻利的小保姆。吃他的住他的,每月还给二十块零用钱。”
罗细妹听说要住在他家,迟疑地问:“我想跟我男人在一起,能不能不在那住?”
“你这傻妹子,离开你男人就活不了啦?”姚姐取笑一句后又乐呵呵地说:“郭教授家里只有他跟他老伴,儿女都在外地。他老伴是中学老师,跟我一个姓。老俩口为人没得说,绝不会亏待你。他们家的房子是学校提供的小洋房,大的很,就在那树林后头。要是老郭同意匀一间房给你俩口子,你们还省了租房的钱。”
细妹子顿时眉开眼笑,满心欢喜地说:“要是真能这样,那二十块钱我也不要那么多,给我十块零用就行。”
“你倒是不贪心。”姚姐对细妹子的好感剧增,微笑道:“有一件事我得事先告诉你,姚老师行动不方便,上个月中风瘫在床上。这好端端的人突然一下子倒下,脾气难免会急躁,你得多担待。”
细妹子直点头,巴不得这事早点落实下来,央求道:“大姐,你现在就去说说吧,我就在这等你回话。”
姚大姐嬉笑道:“你这小妹子性子还挺急,这么早老郭还没上班呢。也罢,我带你上他家去,反正也没几分钟的路。”
罗细妹脸上乐开了花,喜滋滋地扛上那堆废纸。
姚姐连忙阻止:“废品先放在这,没人拿你的。”
细妹子恋恋不舍地把废品放下,在她眼中这可都是钱啊。在生活还没着落的时候,一分钱都是好的,多一分钱就意味着在BJ能多待上一段时间。她环顾左右,将废纸塞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这才略为放下心来。
一丝亮光破开黑幕,灰蒙蒙的空中飘起鹅毛般的春雪,在寒冽的冷风吹拂下,散落在屋顶、树梢和大地上,瞬间将这周围变成一个银色的世界。
罗细妹忍不住打个寒颤,她本就怕冷,初到北方来,对这个干冷还真有些不适应。暗自握紧自己两个小拳头,抖抖身子,像一只笨拙的小熊猫,心情忐忑地跟在姚姐身后,迎面撞上刘建平来找她。
建平心里十分不乐意老婆去伺候人,他倒不是怕别人说闲话,而是担心细妹子受委屈。但碍于姚姐在旁边,也不好明说。见老婆怕冷,掸去她身上的雪花,将自己的军大衣替她穿上。
建平一离开,姚大姐就笑道:“你那口子长得不错,难得的是还对你挺上心。”
细妹子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全身暖洋洋的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郭教授是位老知识分子,在水稻育种方面做出过特殊贡献。他们夫妻俩也是南方人,去年才调到中国农业大学工作。除了教书育人,还领导一个科研小组,培育抗涝抗旱抗病增产的种苗。
正当工作紧张有序展开时,妻子却病倒了。在医院还好说,有护士帮忙看护。可一出院就愁坏了他,这几天都是几位女弟子轮流帮忙照顾。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四处托人打听,想请一位小保姆帮忙。可偌大的BJ城,却没一个合适的人愿意来。细妹子的到来,可以说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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