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鋐点头:“臣赞同,可否让此人进入开总?”
华侯伟点头:“可挂开总审计部的名头,将来这南京六部要并入开总衙门。孤大开方便之门,但不可能无休止的开着,那些无心依附心怀异志者,再有才孤也不稀罕!”
王阳明开口说道:“审计司首脑人选就此定下。王爷打算用审计司撬动四行省官场,审计结果不合格者,分不能胜任、有意渎职、贪腐三档。不能胜任者调动职位,若是下次审计依旧如此,转国子监、州学、府学;有意渎职者,未造成重大损失降级使用,扣除养廉银;造成重大损失者,削官入吏;贪腐者按国法重处。”
汪鋐心有疑惑:“王大人,渎职贪腐者重处理所应当,为何不能胜任者处罚如此之轻?”
“汪大人,不能胜任者操守尚可,重处与其不公。不能胜任只是能力问题,不是态度问题,至不济还可教书育人。这是王爷的原话。”
谢迁欣慰的看看华侯伟:“王爷宅心仁厚,给那些不谙世事的读书人留了一条后路,臣谢过王爷。”
华侯伟无奈的摇头:“二师父,这也是权宜之计。死读书之人甚是让人头疼,打不的骂不得,还执拗无比,这样的人教出来什么样的学生,孤不敢想。”
这话说得几人都笑了起来,刘健摇头提醒:“南京吏部尚书蔺俊良不好说话,此事难成。”
华侯伟转头看向汪直,汪直略略躬身:“主上,蔺俊良成化十三年进士及第,历经两广巡察使等职务,是去年来到南京担任吏部尚书的。”华侯伟马上把目光转移到汪鋐身上,汪鋐摇头:“此人耿直狷介,认死理,很难打交道。”
华侯伟恍然:“去年?杠子头?这是要给孤上眼药啊?呵呵,师兄,你看该如何?”
王阳明一愣,思索片刻之后摇摇头:“无可奈何!只能是上书朝廷,调走此人。多夸他两句也就是了!”
华侯伟暗暗摇头,此时的王阳明还不是那个破心中贼的王守仁,太迂腐了!
汪直却是冷笑一声:“吴王府不惯他那毛病!直接找个借口驱逐!没有借口找一个就是,世间哪有无缝的蛋?”
嗯,老汪还行,霸气十足啊!不过就是有点失之偏颇,手段太激烈。华侯伟很是欣赏汪直的暴烈,不过手段太直太阴,差点意思。
官场上的事情还得看那三个老油条,刘健和谢迁对视一眼,齐齐把目光投向汪鋐,想试试汪鋐的成色。
汪鋐微微一笑:“不必如此麻烦,开总衙????????????????门行文一封,要求南京吏部照做就是。若是不听,呵呵,事不过三,讲事实摆道理,都发在邸报上,相信自有都察院和六科的仁人志士看不过眼的!”
阳谋!最无可抵挡的官场手段,汪鋐不差!刘健笑着点头:“些许小事,不必喊打喊杀,汪大人的办法好,无声之处听惊雷,懂的也就懂了,不懂的就不值得让他懂!”
三条路线三种办法,大家纷纷把目光投向华侯伟。华侯伟嘿嘿一笑:“孤打算亲自上门,送蔺尚书一幅画,表彰他的公正廉洁。诸位看如何啊?”
谢迁一凛,毒!阴!无可阻挡!妙手天成!这种事解释不清,朝廷总有人会在意这件事,蔺俊良不走也不行。开总衙门也可为其出头,到时候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蔺俊良说不定还会掉头投入开总衙门的怀抱。高!实在是高!
王阳明还没明白里面的奥妙,刘健已经是拍案长叹:“老了,老了啊!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王爷,若是谁把你当成只会强硬的蠢材,都会死的很惨!”
汪直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华侯伟这一手,比自己的手段高明了太多!他也感慨的说道:“主上手段无双,臣佩服之至!王大人,主上是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主上和蔺俊良密谈,朝廷能放过他?宁杀错一千绝不放过一人,主上进吏部尚书厅堂的一刻,蔺俊良就已经注定坐不了那个位置了!”
王阳明还是有点不明白:“汪局统,就这就能让堂堂吏部尚书二品大员黯然收场?朝中总有明白人的!”
汪鋐叹息一声:“王大人,蔺俊良是因为制衡王爷才有了这个位置。正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他的位置本就不稳,王爷一出手,他唯有黯然离去一条路可走,否则,嘿嘿,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挡人进阶高位呢?是不是要诛灭九族?”
王阳明摇头:“汪大人,难道就无人替蔺俊良说话?某越来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