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柳瞳说。
牧野翎将袍衣丢了过来，柳瞳伸手接过，套在身上。
“瞳少主，不知可否问些问题？”凌采臣走上起来，郑重行了一礼。
“凌大侠但讲无妨。”柳瞳穿好衣服，伸手指向这个竹庐唯一留存的石桌，”我也正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凌大侠。“
“不如由凌大侠先问好了。”柳瞳坐定，微微一笑，“正好我也能梳理下思绪。”
“甚好。”
凌采臣并没有就座，他坚持站着不肯坐下，“请问瞳少主，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这本该是柳瞳自精神世界中一醒来就该问的话，但柳瞳明白凌采臣字面意义下所问的是什么，他并不反对凌采臣替母亲做事，只是有些厌恶这漠然的态度，“三天子王气已经凝成一颗种子，如今扎根在我的气海里，真气比沉睡之前更加浑厚。”
“那么，现在我该称呼你为瞳少主还是瞳圣子？”凌采臣问出这句话显得有些谨慎。
“自然是瞳少主。怎么？”柳瞳疑惑地打量着凌采臣，发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震惊与惶恐，他压下心中的惊疑，“干嘛问这个？”
“哦，这个是圣母托我询问的，我也不甚明了。”凌采臣极快地掩饰了神情，面无表情道。
“还有何事？”柳瞳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有些问题是需要自己亲眼看到才能得到答案的，从他人口中得到的永远是谎言与欺诈。
“如意龙珠还在吗？”凌采臣说，他的神色已经完全变回一开始的愁苦模样了。柳瞳仔细地盯着他的眼睛和脸，却像看着一潭死水一样，完全看不清凌采臣真实的神情。
“在，也不在。”柳瞳没有放弃，依旧盯着凌采臣的眼睛说：“在，是三天子王气的种子就扎根在如意龙珠上；不在，是我没法将如意龙珠交给你了。”
“如意龙珠本来便是瞳少主的东西，这或许是个好的结果。”凌采臣神色愁苦，将内心真实的想法掩藏在面容之下。
柳瞳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放弃从这儿寻找答案了。
“那么瞳少主，你又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答案呢？”凌采臣终于开口说这句话了，柳瞳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娘亲这样千方百计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他强行按捺住内心激荡地情绪，垂下眼睛不让凌采臣看到自己的真实想法，他还做不到像凌采臣那样神色自若的掩藏情绪，“我想知道，法力与真气的差别。”
凌采臣一愣，他什么问题的答案都准备好了，就是没想到柳瞳会提问与这些问题毫无关系的事情。
“真气后天修炼可自行壮大，法力天生，不可修炼。”凌采臣仔细想了一下，还是多余地解释了一句，“当然，有些法门是可以修炼法力的，比如说灵山中的那群巫。”
“那么，法力与真气是共通的吗？比如用真气驱使术法。”柳瞳追问道。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凌采臣摇了摇头，脸上罕见地露出疑惑表情，“难道你修炼的时候都没人告诉你这些吗？”
“娘亲很忙，没空和我讲过这些东西。”柳瞳说。
凌采臣立马闭口不言了。
柳瞳从江伯和凌采臣两人那儿得到差不多的结论，但是与自己的情况却相差甚远，他不仅用真气运使术法，制造出一层火焰薄膜，还十分轻松地让火焰停留了许久。
即使它只是一道最简单的检测术法，可那也是术法。
更重要的是，柳瞳依然感觉到一开始修行紫玉所产生的那道微弱法力，它没有固定停留在身体内的某处，气海、丹田的限制作用仿佛在面对它时失效了。
但是就像凌采臣对柳瞳隐藏起大部分真相一样，柳瞳也对凌采臣隐藏起了大部分事实，比如三天子王气并没有凝成一颗种子，那三只王气所化的凶兽被大阵镇压在丹田深处。
再比如，如意龙珠早就消失不见了，从一开始它就在柳瞳手中化作了齑粉。
“来客人了。”凌采臣忽然站了起来，手握住腰间的刀柄，冲了出去。
众人随后反应了过来，纷纷作出应对姿态。
柳瞳如事先知晓一般，望向了北方。
一行鸟雀自林间扑腾飞起，震下一些还带着露水的叶子。
一群蒙面的杀手从林间走了出来，他们放弃了暗杀，转而打算与三位少年少女正面决斗。
但不是陈东阳所预料的只有五六名杀手，他们共有十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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