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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孤苦儿获救 玉山村幸遇善心人(1/2)

    铁柱在一阵酸麻胀痛中醒来,朦朦胧胧中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屋子的火炕上。神智未清,只能感觉到一个男子在自己手上、脸上、脚上、腿上用东西在搓。乍一接触那物,顿觉清凉无比,然后被搓到的地方开始微微发热,酸麻胀痛起来。这种痛苦不堪的感觉,让铁柱很快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正赤身裸体躺在炕上,一个男子正从炕下得木盆里抓着一把把的雪搓自己的身体。铁柱有些痛苦的哼唧了起来。正在忙活地男子欣喜地喊道“孩子,你醒过来就好了。你在雪地里呆的时间太长,若不用雪擦拭,势必会留下冻伤,有伤身体,你再忍耐一刻,擦到你肌肤发红就好了”。

    铁柱这才明白男子为何用雪搓自己全身。原来这人在雪地里冻僵万不可一开始就用热水洗浴,一定用雪搓全身,方能预防冻伤。待擦拭至肌肤泛红即可。然后徐徐用温水洗浴方不留冻害疾患。

    男子说罢,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铁柱忍住种种不适的感觉,牙关紧闭,不让自己发出声来。这样仿佛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铁柱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耳边方听得男子说道:’’孩子,好了,你不要动,我看看水好没有’’说罢,端起木盆出了屋子,一会儿工夫又提进一个大水缸,然后提了几桶热水倒进去,试了下水温。“正好!”

    “孩子,不怕,我把你放进温水缸里泡上片刻,活活全身血气,你就无大碍了”说罢,把铁柱抱起来放进水缸里。此时,铁柱感觉到温温的水包围着自己,竟是舒服了许多。

    就在浑浑噩噩,舒舒服服即将睡过去之际,刚才那男子又把自己从缸里抱了出来,放在炕边的席子上,用一块粗棉布给自己擦拭完毕,又放到火炕上盖上被子。铁柱在一阵温暖的气息中又昏睡了过去,直至在饥饿难耐中再次醒来。

    醒来的铁柱发现自己还躺在火炕上。火炕所在的屋子也是西域常见的泥砖房子,四壁用白灰刷过,只在南墙开一个窗子,用桑麻纸糊着。火炕头上放着一张原木的八仙桌,几张条凳和椅子放在墙边。家具虽是简单却整洁,很有一种家的味道。火炕连着火墙,火墙通过火道连着外屋的炉子。此时,各家各户皆是如此,整个冬月炉子不息,上坐着一口大锅用来融雪水或者冰水。因为西域此地冬季甚冷,河流结冰,坑塘结了冰取水不便,皆是从雪地里取雪融水或结伴到山脚的湖里取冰融水来用。正好融水取暖都能解决,倒也不妨事。且玉山脚下自古出火石,有牧人发现夜晚地下燃气熊熊大火经年不息,后发现乃是一种黑色石头在燃烧,因此周围村落居民都有春夏农闲采火石,冬月采冰的习惯。采来的火石比柴火耐烧,火力还足,不仅可以供给自家所用,还可运到山外城镇上卖给驻军和商户换些铜板银两补贴家用。

    铁柱正在四处打量,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一阵脚步声来到炕边。一只微带热息的手覆上了铁柱的额头。“嗯,烧退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在头顶传来。铁柱扭头看去,一个中年汉子站在炕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孩子,你醒了,饿了吧,你婶子给你做了鸡汤面,在锅里热着,你坐起来吃点”。未等铁柱回应便朝门外喊道:“英娘,孩子醒了,你把面端进来吧”

    “哎,我这就端进去”,随着一个温婉的妇人话语刚落,门开处一个中年妇人端着一碗汤面走了进来。虽是木钗粗布裙,素面朝天,却是整洁大方,并无一般农妇不拘小节衣物不整之毛病。男子把炕桌放在炕上,扶着铁柱坐了起来,并把一床被子垫在背后。铁柱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身旧粗布中衣。妇人把碗放在炕桌上,把筷子递在铁柱手里。

    “孩子,吃吧,你都昏睡了两天,肯定饿坏了”

    铁柱此时腹内已是饥火难耐,但依然遵从先母教诲谢过妇人和男子,才大口吃了起来。看着铁柱吃的香甜,男子和妇人面上微有欣色。

    铁柱一会儿把一碗汤面吃完后,毕竟体力不支又昏睡了过去。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又醒来时,屋子里漆黑一片,只隐约听到隔壁屋子有说话声。

    “英娘,你家里的就回来的那个孩子咋样了?”一个苍老的老妇声音传来。

    “三婶儿,那孩子估计是冻得狠了,还在昏睡中”

    “哎,造孽哦,谁家如此狠心,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是啊,三婶儿,听栓哥说那孩子浑身都是伤,也不知平时受了多少罪啊”

    “哎,英娘,你和栓子成亲也有十年了,还没有孩子,你们要不考虑收养这个孩子?”

    “三婶儿,这孩子能被栓哥救回来,也是和俺们两口子有缘,但这事儿也得等那孩子好了问过一切才行”

    “是这个理儿啊,英娘你这是给谁做的冬衣啊?”

    “给那孩子,他来时的一身衣物破破烂烂,甚是单薄,无法御寒,我只好把栓子的旧衣改了两件先给他换上,幸好这几日这孩子昏睡不止,不用外出,家里正好有今年秋天从山外淘换的棉花还剩下几斤,再衬上家里尚存的几条小羊皮,正好儿给他做套冬衣”

    “你和栓子就是心好啊,那孩子也忒可怜,你若还缺棉花尽管到我那里去拿,我家做完冬衣棉被还剩下些”

    “谢谢三婶儿,我家若不够时再去叨扰恁老人家”

    “……”

    铁柱停着外面两位妇人唠唠叨叨唠着家常,不一会儿又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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