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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 火州葡萄美 夜市救治人(1/1)

    “故园东望路漫漫,双袖龙钟泪不干。马上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一语道尽驻守西域的辛酸。

    一路上许多地方甚是荒凉,唯有一些小片的绿洲上有人家和驻军。虽有“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景色,但车队的人马都是多少年司空见惯的,这一路行来,徐志达的感觉除了荒凉还是荒凉。幸亏有个人生阅历丰富的老人同车,每天有人讲讲古,讲讲这天下事,到让志达增添了许多的乐趣和人生经验。每次看到一个绿洲的时候,都会让徐志达的心情很兴奋。真的,那种整天满眼荒凉,除了土黄色还是土黄色的大地,你会觉得生命是那么的渺小。可是到了绿洲,你又会感觉到大自然的伟大和生命的伟大。

    车队每日行进的车程有定数,在哪里打尖,在哪里休息,都是事先安排好的。有时候碰不到绿洲,车队还得必需在野外搭帐篷露宿。大家生起火来烧点热水就着干饼、肉干、咸菜将就一顿就安歇。老人倒是真的很照顾徐志达,吃的,喝的都很周全。车队到了村镇或者有驻军的地方,就会大量地补给一些干饼、肉干和淡水。徐志达每到一处都会留意是否有人患病,如果有就会出手诊治一番。起先别人见他还是个小孩子对他的医术并不怎样放心,后来见他出手很有章法,也有人大着胆子让他诊治一番,一些小病倒是手到病除,大病也留下了合理的药方和治疗方法,倒是让他这一路留下了“小神医”的名号。同车的老人把这些看在眼里,也替他很高兴。徐志达自己倒没什么。他这种在赵大夫言传身教熏陶下的心态倒是在不自觉间契合了道家的清静无为的思想。

    “徐家小哥儿,快下车来活动活动,咱们到火州了。这火州啊一到夏天那是炎热无比,大地像着火一样,因而得名啊!这里有一样特产今个儿一定要尝一尝,那就是马奶子葡萄,甘甜肥美,满口清香扑鼻。咱们要在火州待上三天,补给一下,还有一些官员家眷要一起回京都。”

    有诗云:“满筐圆实骊珠滑,入口甘香冰玉寒。若使文园知此味,露华应不乞金盘。”

    徐志达和小白一起下得车来。所谓的火州,只不过是有一条街道的一个规模较大的军队治所而已。一些随军的家眷和本地人都这条街道为主干在两旁修建房子。房子也是西域常见的土坯房。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小院子,房子基本上都是坐北朝南,背面墙略高于正面的墙体,这种斜坡式的建筑样式有助于下雨的时候把那点儿可怜的的雨水集到自家院子里。家家院子里也都植有几株葡萄藤,到了这个时节葡萄藤蔓儿爬满整个院落,一串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挂于架下。给整个院子带来难得的阴凉。面向街道的房子都是面对街道开门,为过往的客商、行人、游客提供饮食、茶水、住宿、歇息的地方。这里倒是比徐将军的治所繁华。只不过现在正是正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迅速脱水。街道上很少有行人走动。只有卖茶、卖果蔬、卖胡饼的店家一边打着盹一边无精打采地照看着生意。极高的温度让置身其中的人仿佛处于烤羊肉的馕坑中。居民纷纷躲在自家的葡萄架下,或引水渠口纳凉。大碗大碗地引着热茶水,身上的汗水如玉山里的泉水汩汩流出。

    “马爷爷,这里的人为何大热天还要饮热茶?”

    “只要饮热茶,出汗才能把体内的热带出来,反而觉得凉爽。”老者答道。“咱们估计要到驿站停歇。”

    果然一行人没走多远,就见到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驿站。李都尉派了随行的兵士办了交接手续,一行人这才在驿卒的带领下安顿下来。志达每次休息的时候都是和老者一起,这次倒也不例外。刚才虽然没走几步路,但徐志达和老者身上已是汗流浃背,湿了衣衫。驿卒送来从引水渠打来的玉山引来的冰雪融水,虽经几百里暗渠流到这火州地面,但水依然是寒气逼人,冰凉沁心脾。两人洗漱一番,换了衣衫。早有驿卒将午饭送了来。不外是凉拌的面皮,烤的羊肉,一小锅萝卜汤,还有一碟凉拌胡瓜,一叠胡饼。志达给小白擦了擦猫脸和肉呼呼的爪子,也让它凉爽一下。然后先礼让老丈先用,自己后动筷子。给小白夹了一块羊肉,掰了半个胡饼。条件有限,小白也顾不得讲究许多了。

    用罢午食,驿卒收拾妥当后,两人一猫窝在屋子里纳凉休息。一觉到了晚间,太阳落下,温度这才降下来。

    用罢晚食,两人决定到街道上逛逛。夜晚的火州才真正显示出它的活力来。整个街道上灯火通明,行人如织,仿佛凭空出现般白天蛰伏的人这时都到了街道上,把唯一的这条街道挤得人声鼎沸。许多酒肆门户大开,热情奔放的胡姬扭着柔软的腰肢,只用轻纱将关键部位遮掩了,在大堂里轻歌曼舞,煞是诱人,不时地传来客人们大声叫好的声音。游人除了汉人、本地人,还有那来自大食、波斯、大秦、天竺的各种肤色的客商,间或还有肤色黝黑的昆仑奴跟在主人身后,引得志达都看了几眼。还有那一些特殊服务的楼子里,不时有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子冲着街上的行人挥着帕子,抛着媚眼,故作娇羞状。徐志达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见状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引得马老丈呵呵之笑。两人小心翼翼地随着人流慢慢向前挪动。小白蹲在他的肩头上,对两旁的美食馋涎欲滴,一直喵喵直叫。志达无法,只好给它买了几串烤肉这才堵住了馋猫的嘴。志达也跟马老丈尝了两杯葡萄汁,加了冰块的果汁清凉甘甜,很好喝。

    两人一猫正在随着人流缓缓行间,突然前边的行人有些混乱。马老丈本不想多事,一看前面有些混乱,就想拉着徐志达向后回退,奈何人流的惯性加上大家都有看热闹的天性,人潮不仅不往后退,而且往前行的愈发快了。二人无法后退,只好随着大流往前走。走了不过百米,只见一个体型肥胖的人倒在地上,面色青乌,嘴唇发紫,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抽搐。看服饰打扮不像是大夏人。周围聚集的人七嘴八舌地在那里议论着,可是并不敢向前。徐志达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对围着的众人道:“让一让,让一让,我是大夫,请让我来为这位病人诊治一番,烦请各位乡亲往边上让一让,给病人留足呼吸的空间。”众人见是一个带着小猫的少年人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话,心里虽有疑虑,但还是本着救人的心意往四边散了开来,让出了空间。他由于不懈修习《神农医神经》里的医术,加上本身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炼气期二层,所以“望气术”已经可以使用。只见他悄悄定睛一看,只见倒地病人心脏部位笼罩着一层黑气,根据《神农医神经》里记载:“若病者气血不通,望之则有黑气包裹,此为患病之处也!……并在心者,心为黑气所包,此为心痹之症,需九转拂针法配合银针或金针刺三阴交、神门、膻中、极泉、大陵十余下,症状立减,待病患清醒,配以“丹桂半红五灵汤”疗治,可收功效。”他随手一翻,一盒银针已经出现在手中。这是他离开家门的时候,赵大夫给的。让他在军营里针灸用。他平时都是收在神农戒里,用的时候意念一动就可取出。由于袖子很宽大,旁人对此毫无感觉,只是认为他从袖子里取出来而已。

    他走近患者,取出银针,在相应的穴位迅速下针,并辅以真气透针直达病灶,银针在真气的激荡下颤动不已,他又用九转拂针法连拂九次,只见细软的银针在他娴熟地轻拂下并不柔软,反而如青铜针一般坚硬。围观众人见这小小少年针灸手法熟练老到,方才的一丝疑虑和不屑顿时消失殆尽,都在那认真地观察志达行针,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怕惊动了正在专心致志诊治病人的少年大夫。过了大约两刻,病人乌青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嘴唇也逐渐恢复了正常,身体也不颤动了,呼吸也逐渐平稳下来。围观众人一看,就知道病人没事了,人群中立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声。“真是一位小神医啊!”“是啊,是啊!想不到小小年纪,医术这么高明。”“不知道小神医住在哪里,我娘常年的老寒腿,不知道神医能不能看好?”

    “就是,就是,我这积年的哮喘之症,也不知道神医能不能治?”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听起志达的底细来。

    志达依次把银针取了下来,用细棉布擦拭干净,放入盒中。这时,病人苏醒了过来,看到一个少年正在收针,立刻明白过来,是眼前这个少年人救了自己,赶忙想坐起来致谢。

    “你的心血刚刚恢复正常,不宜立即剧烈动作,你要稍微歇息一下,慢慢起来方可无事。”

    “小神医,是你刚才救了我?”

    “是啊,是啊,就是这位小神医救了你的性命。今晚若不是小神医,你的性命就交代在这里了。还不快谢谢人家!”众人七嘴八舌地在一旁起哄道。

    “谢谢神医救命之恩,不知神医住在哪里,我明日上门致谢啊!”病人恳切说道。

    “致谢倒不必,你只要以后遇到贫病之人,施些善心汤药就算谢过我了。”志达淡淡地回道。

    “这个不难,能帮他人也是一种幸事,但能当面向神医致谢也是必须的!”

    “你有这想法,也不枉我救你一场。你现在舒展一下四肢和身体,看看还有哪里不舒服?”

    病人立即依言活动了一下四肢和身体,觉得从未有过的舒适,他立刻展颜一笑道:“神医手艺真是高强,竟然把我积年的宿疾给医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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