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凡眼里的泪滴已湿润的凝固在眼里,看着手下弟子,又把眼神瞄向哀悼在陈青云遗体旁的一名褐色衣衫的中年人身上,说了声:“刘坛主、带让大家去准备,随时出发,齐护法你留下吧。”
片刻功夫,大厅里已只剩下三人,还有再无法闻听什么事情的陈青云,孙凡向那名弟子简单的说了句:“段宏、有什么消息说吧”
段宏接了令,这才说着:“回堂主,秦剑和那贼小子一路逃遁的很急,已进湖北地境儿,方位是十堰、丹江或襄阳方向,各分坛、消息组的弟子都已四散出去,他们走那条路都会有消息及时返送回来,同时传往他们必经之路上等候的兄弟手中。”
孙凡点点头,顿了顿又说:“蒋阔现在到哪里了”
段宏接说:“蒋护法带的消息组弟子最后一次传信已在安康,现在正一路追下去。”
孙凡思索了片刻,又说:“剑宗那边消息来了吗”
段宏接说:“回堂主、还没有。”
孙凡神情痴然、不觉的点点头,他却绝不是点头来回应段宏的回禀,他只是想着朱小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点头也只是自然的条件反射而已。
片刻、孙凡回过神儿来,缓缓的说了句:“段宏你出去吧,想办法通知蒋阔,千万不要和他们正面动手,切记”
段宏应了声,出去了。
孙凡这才又神色凝重的向齐护法说:“我不放心蒋阔他们,蒋阔生性秉直,不谋略、算计,遇事急躁、不计后果,那贼小子能杀我兄长陈平,蒋阔他们挡不住人家,何况还有浪子、秦剑在哪里守着,浪子在大风大浪的江湖中惹过多少是非,他却依然活着,堂中兄弟们不到齐,我们没有胜算。”
齐护法不觉点点头,又说:“堂主、我们身后还有一头狼在盯着,万事不能全力以赴。”
孙凡也皱起了眉,看着遇事一向沉稳、冷静的齐护法,不觉点点头,忽然间那紧皱的眉头松懈开,眼神也有了光,眉宇间还现出一丝丝快要凝聚起来的笑意,脱口而出的说了句:“这头狼已经闻到了肉香,怕是要准备狩猎了。”
齐护法看着像是自语的孙凡,他没有说话,他知道孙凡这也绝不是询问他。
孙凡的笑容隐而不显,他眼神中的光也绝不是因为眼泪反射,那是一个人得意之时、从心底映照出来的神采。
片刻的沉默,孙凡才又说:“齐护法、你先一步去追蒋阔他们吧,等江左使到了我们随后赶上来,在下一站把力量凝聚起来,我们手刃仇敌,让青云兄长含笑上路。”
齐护法应了声,转身出去了,孙凡的双眼又凝聚到陈青云的尸身上,眼神中那一丝狡黠的光已消去,看那软弱初现的哀伤之态,眼泪怕是又要在眼眶中打转了,这一刻他已变成一个因丧亲而凝聚起无限悲痛的人,再没有一丝霸气显露。
日暮西谢、素云初染,梵天明光谢幕的沉昏让倦鸟思巢而归,秦剑和严小君却是一路催马疾奔,秦剑心中自有地图,他知道要去往那里,这疾奔便显得很重要了,严小君只是跟着,秦剑不再和他赛马,但秦剑先开始的疾奔,他倒是乐意如此,那宝马还是远远超越了秦剑坐下的追风,尽管他不识路径,但还是延大路引领着秦剑,脸上自是又洋溢着得意。
初更十分,秦剑和严小君已进十堰地境,停在一座小镇上。
黄龙镇子虽不大,但也有一家大一些的客栈,已供走亲访友、行脚客商、远行赶路之人歇息,客房生意冷淡时他们也有酒店生意维系着。
秦剑和严小君走进了客栈,伙计把两匹马牵去侧院马棚,小二把两人带到后院看了房间,洗把脸、前面酒楼里的饭菜也已准备好了,两人这才坐下吃着饭。
今天秦剑没有把酒畅饮之意,只是要了一壶酒,严小君也不是馋酒之人,便没有陪着秦剑喝,只顾着吃些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