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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归去来兮(2/2)

    谷中东南方向,则是一片枫林。

    此际正值中秋,枫叶转红,绚丽缤纷,便似一片火海蒸腾,着实妖娆,美不胜收。在枫林间,又有桃树多植,成熟季节,硕果累累,粉嫩的鲜桃看着就香甜可口,令人垂涎。

    桃林中,有夫妻两人有说有笑,正在摘桃,不小的竹篮已然快被桃子堆满。

    突然,天际传来一声虎啸,伴着欢快的笑声,确是白虎载着两个孩童从远处天际踏空而来。

    夫妻两人顺着虎啸声望去,相视一笑,却见妻子神色间满是慈爱,莞尔笑道:“想来是雪儿玩累了,不然以楼儿的性子,指不定又玩到天黑才回来。”

    丈夫温和一笑,看了妻子一眼,温柔地将妻子搂在怀中,突然叹了口气道:“芸儿,楼儿两个也快长大了,这些时日我常在想,是不是该带他们回家一趟。毕竟是你我的孩子,他两个总是要认祖归宗的。我两人隐居于此,自没什么,但楼儿两个终究是要见见世面的,不然总不能陪我两个在这凤丘呆一辈子吧。我感觉这对两个孩子太不公平了些。你说呢”

    妻子一愣,看了丈夫一眼,幸福地依偎在丈夫怀中,神色间却闪过不尽黯然,也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也觉得楼儿两个是该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了。这些年,因为我却累的天哥你和孩子只能困居于此,我心里实在难受。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只是个寻常家的女子该多好,那样天哥你和孩子也不必陪我躲躲藏藏在幽谷了。都是我拖累了你和孩子。”

    秦啸天摇了摇头,怜爱地抚了抚妻子的秀发,柔声笑道:“说什么傻话,你要是寻常家的女子,你我又怎能在一起。芸儿,以后可莫要如此说。想我秦啸天何德何能,能与你相遇相知,携手白头,可是我秦啸天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便是为你与整个天下为敌又有何惜,只是隐居于此又算什么。要知道这世上能拐到离族圣女做妻子的,古往今来可就我秦啸天一人,还不知要羡煞多少旁人呢。”

    离芸哑然,好笑地白了丈夫一眼,神色间却满是柔情,难得流露出小女儿心态,嫣然笑道:“是啊,这世上就你最厉害了。也不知人家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看上了你,被你三言两语一骗,就跟着你跑了。”

    离芸叹了口气,看着天际越来越近的紫韵邪虎和虎背上自己的孩子,神色间满是慈和爱意,依偎在丈夫肩头笑道:“不过,这辈子能和天哥你和孩子们在一起,便是舍弃整个天下,我也无怨无悔。天哥,眼看就到中秋了,这两天我们就带楼儿两个去你们东圣域吧。就听你说你们圣域有多好,我还从没去过呢。做你妻子这么些年,孩子也都这么大了,一直隐居于此,我却连父亲大人也没去拜会过,你们秦家在圣域也是一方世家,父亲他老人家不会嫌我这个儿媳没礼数吧”

    秦啸天好笑地摇了摇头,温柔地搂着妻子的肩膀,朗笑道:“当然不会。我秦家可算不上世家,也就在东篱王朝有些地位罢了,可比不了你们离族,哪来的那么多规矩。我父亲他老人家可是开明的紧,看我带回这么温柔贤惠个儿媳,指不定有多高兴呢。而且不仅有儿媳,孙子都给他带来了,他老人家一定得乐开了花。既如此,芸儿,明日我们便带楼儿两个回圣域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待将楼儿两个交给我父亲,安置妥当,我两个再回此隐居就是,你以为如何”

    离芸心下一黯,看了眼已然落地正向这边奔来的紫韵邪虎和虎背上两个孩子,虽不愿意与孩子分离,但想到和孩子在一起,隐居于此对孩子无益,多在外面一刻又多一分危险,暗叹口气,确是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明日我们便带楼儿两个回圣域,赶得快些说不定还能和父亲他们一起过个中秋呢,也让楼儿两个好好玩一下。”

    秦啸天笑着点了点头,宽慰妻子道:“芸儿也不必担心,终究楼儿两个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凤丘,将他们托付给我父亲和恩师,也是为他们以后着想;不过是暂时分别几年而已,你要是想念我们便隔段时间去看看就是。这几年疗伤间中,我隐约感觉已触摸到道境门槛,待将楼儿两个安置妥当,我欲闭关冲击一下;若可窥道,到时也就不用在意你们族人了,想来你父亲他老人家也不会再反对你我的婚事,我们也不用再隐居于此,自可与孩子长久相聚。”

    离芸一愣,转瞬却喜上眉梢,惊喜地看着丈夫道:“是吗天哥你怎么不早说啊若真如此,你要是能窥得道境,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看族中那些老顽固还有何话可说。以后我们也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陪楼儿两个好好去外面玩了。既如此,待将楼儿两个交给你父亲,我们就回来闭关吧。以凤丘的凤脉灵源,有我帮你护法,你安心闭关,一定可以早日窥得道境,到时我们也可更早和孩子们团聚。”

    秦啸天一笑,爱惜地抚了抚妻子的秀发,笑着点了点头。

    说话间,白虎驮着两个孩童已然走至跟前,不待从虎背上下来,便听小女孩欢喜叫道:“娘亲,娘亲,我饿了,我要吃鱼,你给雪儿烤鱼吃好不好。哥哥骗人家,烤了半天都没烤好,还浪费人家的玄力。”

    哥哥秦楼一窒,顿时有些无语,很有些悲愤道:“什么啊鱼都快熟了,是你突然收了水好不好不然我们都已经吃上了。”

    秦啸天夫妇看着两个孩子,哑然失笑。离芸笑着摇了摇头道:“好了,不就是想吃鱼么娘亲做给你们吃。楼儿你是做哥哥的,要记得多让着妹妹一点,她还小,知道么。来,娘亲刚摘的桃子,你们两个先吃着,回去就给你们做鱼吃。”

    雪蝶嘻嘻一笑,得意地看了哥哥一眼,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眉开眼笑道:“听见了么人家还小,娘亲说你要让着我。”

    小丫头嘿嘿一笑,小手一伸,开心地抓起一个大鲜桃。想是习惯成自然,但见其随手一抹,手心有蓝色水波闪过,顿时洗去桃上的毛茸,却将桃子先递给哥哥道:“哥哥,吃桃。”

    秦楼倒有些郁闷了,好气又好笑地看了眼妹妹,心下却唯有不尽溺爱。无奈地摇了摇头,秦楼笑着接过桃子,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口,分外香甜,赞道:“好吃”

    小丫头开心不已,又从竹篮给自己抓起一个桃子,同样的手法炮制洗去毛茸,自己也美美地咬了一口,顿时看着哥哥,眉开眼笑。

    秦啸天夫妇好笑地摇了摇头,相视一笑,看着两个活宝,自己的孩子,神色间满是慈爱。

    阳光和煦,清风送爽,凤丘灵谷,一家五口有说有笑地离开桃林,走向枫林间的竹舍。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便是林间参差斑驳的光影,似也被感染,摇曳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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