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承的背影,霍然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泪水。他想起了临回前陆离给他的暗示,于是调转船头,再次向河面驶去。
叶承虽然再次涉险返回,但是心中也有几分担忧,尤其是那个让自己和师傅都吃了亏的面具人。此人如此飘忽不定,武功又如此高强,如果再次遇到,恐怕又是一场恶战。
再次登岛,叶承虽然谈不上轻车熟路,但对于一些地方也是依稀可辨了。没费多大功夫,叶承就再次来到了大寨门口,但见寨门紧闭,却是一个守卫都没有,叶承不禁十分疑惑。
“魏冲从大牢走时,那报事的喽啰曾说朝廷有船到来,难不成这些人全都被调派去迎接朝廷船队了?怎么这里却是一个人影也看不见呢?”叶承一边思索,一边慢慢靠近大寨。
确认大寨却是无人把守之后,叶承一跃而入,但见大寨之中也是没什么光亮,他心中挂念那些被掳掠的儿童,于是蹑足潜踪依据着自己当时的记忆,向那木屋而去。
几经周转终于到了木屋所在,走到近前叶承发现屋门却是敞开着,进入后里面陈设依旧,只不过当时打斗的痕迹依然非常明显。叶承又看了下左右确实没人,当即从被自己压垮的那张三脚桌旁找到了地板门的铜环,用力一拉之下,木板嘎嘎掀起。叶承点燃火折趁着光亮探头看去,却是大吃一惊。
但见地窖之中空荡荡的,那些孩子是踪迹皆无!
叶承不由得冒了冷汗,心道:“经过那一场恶战,再加上师傅夜闯山寨,魏冲一定是派人将这些孩子转移到别处去了,但是眼下却没有任何线索,这可叫我到哪里去寻找呢?”
此刻在这龙潭虎穴之中,叶承无暇多想,当下决定只有先找到寨中之人,打探一番才能在做计较。于是叶承连忙起身离开木屋,向大寨东南方向而去。
但见这东南方向越走越是光亮,叶承于是顺着光亮一路前行,渐渐地出了山寨,眼见得就要到了海岸边。
随着距离海岸越来越近,仿佛都能感受到海风的吹袭一般,叶承藏匿在密林之中,透过层层树叶向岸边望去,但见岸边灯火通明,直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在这灯火之下,人声嘈杂,座椅板凳更是排起了长龙,似乎正在进行酒宴一般。
叶承离得较远,还无法看的真切,但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于是悄悄向岸边靠近。只见在岸边空地的西南方向,并排摆放了好几辆推车,车上似乎装满了美酒与食物,一个个喽啰如同蚂蚁一般,不断从车上卸下货物,向岸边空地搬去。
“我说宋大,咱们寨主这是又摆的什么龙门阵,今晚刚刚在大殿宴请过,这又在岸边摆了一桌,眼见得天都快亮了,这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胖墩墩的喽啰头顶戴着帽子,一边从车上卸下一桶酒来,一边对身边一个瘦高喽啰抱怨道。
“你就少说两句行不行?咱们寨主广结四方豪杰,这应酬哪天是少得了的,再者说,你知道这岸边来的人是谁么?”被叫做宋大的喽啰说道。
“是谁?”
宋达走到胖喽啰身前,压低声音说道:“听说是朝廷派了的四品大员,堂堂总兵御史郑和!”
“乖乖不得了!我说呢,这大张旗鼓的阵势,确实是从没碰到过呢,原来是御史来了!”胖喽啰张大了嘴,吐了吐舌头,十分惊讶。
“是啊......”这宋大刚想再说,突然觉得脑后一阵剧痛,紧接着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身后现出了笑嘻嘻的叶承。
“你是谁!”胖喽啰大吃一惊,豁然间看到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看着自己,不由得惊慌点指道。
叶承顺手捡起宋大的佩刀,抢步期身来到胖喽啰身前,把刀一横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这位大哥如何称呼啊?”叶承面带笑容地问道,但是手却稍微前送了一些,直挨着那喽啰的皮肤,压出一道红印来。
这胖喽啰此时已经是双股颤栗,结结巴巴得回答道:“小......小的姓李,叫李顺。”
叶承点了点头道:“好的,李大哥,那就劳烦你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要去那边岸上空地送酒?这宋大累了,让我替他与你一同前去可好?”
这李顺感到脖子上一阵阵的凉意夹杂着火辣辣的疼痛,哪有不允之理,赶忙连连称是。
于是叶承先让着李顺背着宋大到了僻静之所,让其将宋大靠在树旁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自己又换了宋大的衣服。
“李大哥,你是明白人,一会儿到了岛主跟前,可别要一时冲动胡言乱语的,在下胆小,若是受了惊吓,保不齐这刀就会往哪里落。”叶承在李顺耳边低语道。
李顺诺诺连声,与叶承一起扛着一桶酒向岸边走去。
叶承在后面故意低着头,但是眼睛却向前面不断的探视着,等到越走越近,不由得发现这岸边好不热闹,比之刚到岛上之时在那孟尝阁的聚会还要热闹百倍。在海平面上,竟然还停泊着数不清的巨大战舰,叶承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巨舰,心中也是一惊,心道刚才他们谈论的郑和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大的排场,难不成......
叶承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明成祖朱棣。的确在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指挥如此多的战舰,拥有如此大的排场。
朱棣是不是也来了呢?
叶承正思考间,但听得对面有人呵斥道:“怎么这么慢,都没有酒了知不知道?好吃懒做的东西,还不麻利点!”
叶承偷眼观瞧,见是个头上长着肉瘤的人朝自己走来,推算可能是魏冲门下的一个门客。
当这人走近时,那李顺连忙点头哈腰地向那人打了声招呼,诺诺道:“钱大侠,恕罪恕罪,小的这就把酒抬过去了。”
那头上长肉瘤的人走进李顺,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问道:“药都加好了吗?”
叶承在后面一直低着头,此时听到那人如此一问,猛然一惊,心中暗道:“这人说酒中下药,难不成魏冲和洪游天他们这么晚盛排酒宴是又要害什么人不成?既然我叶承来了,岂能让你们再次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