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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生今世(1/2)

    猛地从床上坐起,卫无名能够听到自己胸腔里面如同擂鼓般的咚咚之声,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这个梦卫无名不是第一次做了,短则七、八天,长则一个月,没多久就会梦到一次。哪怕这个千篇一律的梦对他来说早已毫无新意可言,但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受,还是会每次都毫不例外的让他惊到醒,并且为之后怕。

    在梦中,卫无名是一个成年人,不知为何就到了一个混混沌沌的地方,被一团浓度极高的云雾裹着,行动不便,而且连四周景色都看不清楚,唯有对面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和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锦衣男子从身材面貌上来看也就二、三十岁,却又全身上下透露出无尽的沧桑气息。虽然这种感觉玄之又玄,但梦境里透露给卫无名的信息就是这样,看不透那男子的年龄,更看不透他的一切。

    出于本能,梦中的卫无名每次都会想问那男子,自己这是身处何处,对方又是何人。可梦魇中的人似乎总是难以开口讲话,他也不例外,张口结舌的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锦衣男子保持着高深莫测的似笑非笑表情,右手一划,就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个簸箕大的轮盘来,毫不费力的托在掌心。

    这个轮盘呈古铜色,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度,却没有指针,好多地方都被斑驳的铜锈所侵蚀,略显破旧,但也更显得古朴不凡。

    锦衣男子抚摸着轮盘上面的锈迹,就像抚摸情人的手一样满脸痴迷。

    “我的伙伴,有多久没用到你了,你也寂寞得很了吧!突然有个小子误入此处,难道是开启秘密的前兆么?”锦衣男子自言自语道。

    他并没有去看梦境里成年的卫无名,似乎一双眼睛根本舍不得离开轮盘片刻,短暂思考一下,又是喃喃自语的道:“可是开启秘密又有什么意义?一场残缺的断代文明,是没有资格掀开秘密的,这反而会毁了他们。不如就让秘密继续的永久封存下去吧,等待下一代文明的诞生,反正无尽的岁月里,有你与我做伴。”

    似乎是做好了决定,锦衣男子慢慢抬起头来,把目光向着卫无名投了过来。

    卫无名与他目光相对,只是这惊鸿一瞥,竟然仿佛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百世轮回,万物兴衰!虽然这个梦做的多了,他已经明知道是身处梦境之中,却仍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背脊一片冰凉,全是冷汗。

    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卫无名的梦境仅从此时开始,他不清楚梦里成年的那个自己是何种身份,但无疑跟对面的锦衣男子相比起来,对方高高在上睥睨众生,而他则弱势到无助。

    还有那一眼中所蕴含的天地轮回至高秩序,更是普通人不敢想也触摸不到的,叫他如何能不心生畏惧?

    锦衣男子看到卫无名惊愕中带着恐惧的表情,似乎很满足,又似乎有些无奈,叹道:“我终究是寂寞得太久了,居然在你面前说了这么多话。好吧,时候差不多了,接下来属于你的一场造化,结果如何,就看命运的安排了。这一步若是走的不好,只能怪你时运不济;走的好了,也许将来能给我带来解脱的就是你。”

    说罢,锦衣男子不再理会卫无名,伸出左手食、中两指,在轮盘上轻轻一拨,那古铜轮盘就开始由慢至快的转动起来。

    这一刻,锦衣男子显得无比的兴奋,盯着这个没有指针的轮盘飞快的旋转,也许只有他才清楚旋转到每一处每一个刻度代表着什么。

    梦境中的成年卫无名只能眼睁睁看着锦衣男子的动作!他不知道这个梦是如何一遍又一遍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但他早已熟记整个梦的全部过程和结局,因为每一次它都会重复完全相同的轨迹,每一次都是在同一个点上结束并把自己惊醒。

    果然,这一次也没有例外。没多久,古铜轮盘就已经过了速度最快的临界点,开始减速旋转。

    锦衣男子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再次叹道:“我这是怎么了,莫名其妙闯进一个人来,我就幻想着他会制造点什么出来。哈哈,注定了的无尽岁月,注定我还是孑然一身!”

    他伸出两根手指,虚按在轮盘之上,郑重说道:“小子,该送你走了。命运之轮再转下去,给你带来的运道就会更加不堪了,虽然你有些让我失望,但那本来就是奢望,我也不会迁怒于你,去吧!”

    说完最后一番话,他把手指压上古铜轮盘,在旋转的轨迹上横向一划。

    金光耀眼!卫无名在这一瞬间灵魂出窍。他的感知仍停留在原地,却能够看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化作了一道流星,飞快地钻进了古铜轮盘里面。

    见状,锦衣男子“嘿”的一声低喝,在轮盘上猛拍一掌。古铜轮盘受到外力阻止,又堪堪旋转了两三圈,终于停下再也不动。

    锦衣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突然纵声长笑:“原来如此,比我想象的又要好上很多。哈哈!哈哈!有了这一丝意外的可能,我也不会太寂寞了,哈哈!”

    在回荡不绝的大笑声中,梦境戛然而止!

    卫无名已经倒了一杯水,回到床边坐下,慢慢梳理这一次的梦境,是否与之前的几次有何不同之处。

    其实用不着太多的回顾,这个梦仍然是毫无新奇和变化,跟之前的许多次都一模一样,他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了,甚至对锦衣男子的每一个表情细节和每一句话都能够倒背如流。

    每次都是到这个时候梦境结束,而卫无名就会发现自己再一次从床上惊醒,他也仍然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不再是梦境中的那个明明就是他自己但又无比陌生的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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