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秋月点了点头,她沉吟了片刻,忽然又问道:“咦?听你这话,好像你更相信老鱼的能耐,难道有杜大哥在,你就不放心吗?”
段寒炎笑道:“至于处理这种事的话,我更相信老鱼的能耐。”
江心秋月诧异道:“为什么啊?”
段寒炎又想了想,才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因为老鱼比大哥的脑瓜子更灵活,反应也更快,所以我相信他是绝不会误事的。”
江心秋月道:“哦?听你这样说来,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段寒炎看着江心秋月,问道:“你有什么事不明白的啊?”
江心秋月道:“既然老鱼比大哥的脑瓜子更灵活,反应也更迅速,而且在我的映象中,好像什么事都是老鱼在拿主意和做决定,那又为什么他不是咱们的大哥?杜大哥反而是呢?”
这个奇怪的问题可把段寒炎难住了,他抓耳挠腮,想了很久,也找不出来杜沉非能够成为好几百号人大哥的理由。
但他更不想被江心秋月的问题难倒,尤其是当江心秋月还在眼巴巴看着她,等待着他回应的时候。
于是他摇头晃脑,又想了很久,才终于组织了一套看起来似乎有那么一点说服力的说辞,道:“也许老鱼虽然有大才,头脑也很灵活,反应也很迅速,心性格局却略有欠缺,常常心存不良。大哥呢,虽然朴素拙诚,反应略显迟缓,但智足决疑,量足包荒,才足御侮,德足服众。待人以诚,亲友以义。进退安危,不易其志;由始至今,名节无诬。所以啊,老鱼是办事之人,而大哥是办事兼传教之人。我认为这就是他能够成为老大的理由。这样的理由,你觉得还能说得过去吗?”
江心秋月听了,将段寒炎的这一番话琢磨品味了很久,似乎也终于想明白了,才说道:“好像还真是这样的。”
段寒炎却忽然问道:“你知道大哥和老鱼是怎么相识的吗?”
江心秋月摇了摇头,道:“没有人跟我提起过这事,你说说看,他们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段寒炎道:“他们是在江南西路邬子口相识的,那个时候,老鱼和阿乐,是那个地方的大骗子,为了钱财,将保护谢友龙先生前往临安赶考而路过那里的大哥和牛犊子骗得团团转,他们两个诡计一大把,将人生地不熟的大哥骗得囊空如洗。”
江心秋月听了,瞪大了双眼,连忙问道:“那后来呢?”
段寒炎笑道:“后来,就是老鱼和阿乐一伙人虽然狡猾如老狐狸,机谋算尽,但只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竟然全都落在了大哥的手里,而且险些都死在他手里。”
江心秋月听了,显得很吃惊,道:“啊?那他究竟是怎么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凭一己之力,将老鱼他们全都抓住的?”
段寒炎只得将他所知道的细节都详细讲述了一番。
江心秋月在听着杜沉非与鱼哄仙的这些往事,她听得很入神,过了很久,才轻轻叹息道:“看来,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做大哥的。做大哥也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就如同雁群中的领头雁,他们最为重要的特质,就是对目标的坚定不移,一旦展翅高飞,就必须义无反顾,永不放弃,引领着追随于他的队伍前行,且要第一个面对前行中的困难与挑战。”
段寒炎听了,鼓掌大笑道:“还是秋月理解的深刻。在成功的路上,老鱼可能会走得更快,大哥却必定能走得更久。然而,在人生的漫漫长路上,胜利往往都属于走得最久的人。而且,对于大哥来说,他的目标都是正确的目标,他达成目标的手段也都是正当的手段。这就是他强于老鱼的地方。”
江心秋月不住地点头,品味着段寒炎的这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