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楞转过身来,问道:“是什么事?”
段寒炎道:“你刚才背诵的文章,并不是诸葛亮的《出师表》,而是曹操所作的《短歌行》。”
刘三楞似乎呆了一呆,过了很久,才大声回应道:“好!”
这次,他没有说“多谢!”
一说完这个字,他就大踏步走了,走向了苍茫的远方,也很快就消失在这茫茫的白雪中。
当天色完全变黑的时候,段寒炎、江心秋月、房子大、钱很多四人也已经赶到了袁州城外。
段寒炎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有些吊儿郎当的放浪形骸,一副少不更事的模样,但却并不是一个什么事都不想的纨绔子弟,他也是个很有计划的人。
他早已安排了张牧牛领着八个人提前空身前往袁州城中寻找可以存钱的柜坊和客栈,吩咐找到后就在城外的路旁等待押运银两的大队人马。
那样的话,就不必一大队人马推着装满了银两的车子,满大街去找存钱的柜坊和住宿的客栈了。
毕竟,这么多人,推着这么多银两招摇过市,也不是一件很令人放心的事。
于是,张牧牛等人先行来到城中寻找柜坊的人,事先就联系好了一家,说有五万两银子即将存入,叫那家柜坊延迟打烊关门的时间。
那柜坊听说有这么大一笔交易,油水不少,哪怕让他们等到明天,想必也是愿意的。
所以,当段寒炎、江心秋月、房子大、钱很多等人一来到城外,张牧牛等人立刻就从路旁的一间城隍庙里跳出来,说在老虎桥旁边就有一家久恒盛柜坊,他们也已经和这家柜坊的掌柜说定了一切事宜,现在只需要将银车推过去就可以了。
段寒炎听说是久恒盛柜坊,心中大喜,因为这正是曾祖殿旗下的产业,又是发行交子的六大富商之一。
于是,当晚众人便将银两推到老虎桥旁的久恒盛柜坊。
那柜坊掌柜点头哈腰,在楮纸制作的纸券上填写了数额,结清交付了手续费。
就这样,好几车白花花的银两,转眼就变成了一箱大约有三十斤重的纸张。
这个箱子却是红松木制成的,箱子的角落里还用火烫着一个酒杯大小的暗红色圆圈,圆圈里面又是烫着暗红色的三个字——久恒盛。
段寒炎现在的心情很好,他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觉得很满意。
他对于今天晚上的节目安排,现在都已经差不多定了下来。
他今天晚上的节目,是这样安排的:首先肯定是先去已经安排预定好了的客栈,安排好人马,然后就去吃饱喝足了再说。因为一个人吃饭,是为了好好活着。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一个人活着,也就是为了吃饭。等吃完饭,他就想把江心秋月和房子大、钱很多都叫来,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新鲜的节目安排,如果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想法的话,四个人一起玩玩纸牌也是一项打发时间的好办法。假如他们不愿意玩纸牌的话,那还可以玩投壶,或者在房间里轮流唱着各自喜欢的歌,都是一件很令人惬意的事。
段寒炎觉得,虽然今天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人、一些奇怪地事,但无论有多么奇怪地人和事,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大的损失,尽管钱很多的脖子被割了一个小伤口,但是这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而且他今天还交了一个叫作刘三楞的好朋友。
一天之中,就有这么多有趣而且新鲜的事情发生,段寒炎觉得非常愉快。
如果这样都不稍微庆祝一下,那他觉得也太对不住自己优秀的办事能力和良好的运气了。
所以,从久恒盛柜坊出来,段寒炎一路都吭着小调,在张牧牛的带领下,前往他们早就已经物色并且安排好的一个客栈——五四饭店。
这个客栈,为什么会叫这样的一个名字,就在于这客栈老板的生日是五月初四的,起初并没有其他什么特别的意思。
据说这个客栈的老板姓吕,也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只在短短五年的时间内,他的这个“五四饭店”,就已经在这附近的七八座大城市里,有了七八家分号。
而且他的经营理念也很特别,那就是追求一个“大”字,每一家分号都得大,必须大,都得达到“正店”标准,每一家可以说是当地最大的客栈。
他甚至还给他旗下的客栈取了一个很特别的称号,那就是——五星级饭店。
他在自己旗下的每一家客栈门前,都立了一块石头,刻上梅溪先生王十朋所题写的招牌以及“五星级饭店”五个大字,并在这五个大字上面又刻了五个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