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描述这种笑声究竟有多难听。
你甚至无法分辨这种声音究竟是不是笑声?又究竟是不是真的难听?
这种笑声,不仅仅是难听,而且让人恶心。
恶心到足足能让你再次回味到半个月前吞入胃中的食物。
这个时候,发出这种笑声的人,也已经慢慢地从那一块巨石后走了出来。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廓尔喀弯刀。
这种刀,外形就如同一条狗腿,是江湖中公认的最符合力学原理的反曲刀。
老宋等人最先看到的,就是这个人手里的刀,然后再看到这个人。
这个人是个光头。
光头并不可怕,这世上的光头也不知道有多少。
可怕的是一个人不但有个光头,而且还是一个三角形的光头。
这个人的光头,就是三角形的。
他的头顶很尖,这让他脑袋的上半部分看起来是又尖又细。
如果这个人脑袋的每一个地方都细一点,也许会看起来协调很多。然而,这个人的脑袋现在看起来就很不协调。
这个脑袋的上半部分很细很尖,下半部分却很粗很肥。
这样的一个脑袋,形状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眼镜蛇的脑袋。
他的眼睛是一个大,一个小;小的那一只眼睛充其量也就仅仅是一条缝,就仿佛这一只眼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眼睛,而仅仅是有人用笔画在脸上的,没有人能从这一只眼里看到任何光彩与神色;大的那一只眼睛却很大,大到足足有一个桃核那么大,这一只眼睛却充满了笑意,一种毒蛇般恶毒的笑意。
他的嘴唇很厚,嘴巴也很大。这张嘴,大到几乎可以做到一口便能将一个人的脑袋吞下。
但是他的鼻子却很小,小到就如同只是在脸上粘贴了一粒黄豆。
这可真是一个滑稽而诡异的脑袋,这样的脑袋,根本就不像是人生出来的,就仿佛是有人用泥土随随便便捏造出来的一个泥娃娃。如果说这个脑袋真是有人用泥巴捏造出来的,那捏造这个脑袋的人也许是个艺术家,一个随心所欲、思想无拘无束的艺术家,只有这样的艺术家才能捏造得出如此粗糙不堪又充满了艺术感的头颅。
这样一个三角形的脑袋,并不是会讨人喜欢的脑袋。
如果一个这样的脑袋上,还有一条巨大的刀疤,那就更不会讨人喜欢了。
现在,这个人的脸上就有一条刀疤,这条刀疤,从他的脑门一直延伸到下巴。这一条这么大的刀疤显然是曾经被针线缝过,因为现在这些针线的痕迹都还留在了他的脸上。
这条光亮如同刀锋的刀疤,加上这些针线的痕迹,整个看起来,就如同一条很大的蜈蚣正趴在这个人的脸上。
蜈蚣是一种很令人讨厌的生物。
这个人的这张脸,也是一张令人讨厌的脸。
这个人的身材很肥,肥到让人不敢相信,这世上还会有这么肥的人。
这么肥大的身躯,加上一个这么小这么尖的脑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大乌龟。
麦阿婆是个很胖的人,但在这个人的面前,绝对不会有人会说麦阿婆是个大胖子。
现在,这一个大乌龟,就慢慢地从石头后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依然还带着笑,但是这种笑容里却带着一种无法捉摸的恶毒之意。
老宋、阿孔、阿黄等人,一看到这个人,哪怕他们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也立刻呆在了原地。
没有人说话。
比看到一个这样的人更让他们吃惊与害怕的是,看到一群这样的人。
现在,老宋就看到了一群这样的人。
在这个大胖子的身后,竟然又尾随着走出来八个人。
每一个人都走得很慢。
这些人虽然也是有胖有瘦,有高有矮,有的头发很长,有的又完全是秃子。
但是这些人却一个比一个可怕。
六花帮的这九个人扮演的岭南九屠已经很可怕了,可怕到让凤儿花一看到他们的容貌就完全丧失了反抗之心。
然而,如果跟眼前的这九个人比起来,六花般这九个人扮演的岭南九屠,简直就是拿着水果刀耍酷的小清新小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