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瞧在三个嫡子的面子上,晋王爷没有让晋王妃搬出正院,而是直接把正院给封了,她身边正余施嬷嬷一个人伺候着,连使得最顺手的华烟也被调离了。
晋王妃又惊又怕又气愤,把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望着发疯了一般的王妃,施嬷嬷哪里敢拦着?缩在角落里直叹气:王妃哎,今时不比往日,您就消停点吧!王爷没让您暴毙就已经是恩外开恩了。
施嬷嬷是晋王妃身边的心腹嬷嬷,可她也只是隐约知道王妃进王府是使了些手段的,茹婆婆那那桩事揭出来的时候她亦是吓了一大跳,猛然想起王妃被送入庵堂的时候曾一度跟个师太走得很近,她那是还担心她心灰意冷想要遁入空门呢。
晋王妃砸累了,坐在椅子上平复着心中的怒气。施嬷嬷这才站出来清理满地狼藉,现在王妃身边只剩下她一个人,这些活儿自然也落到她的头上。这倒不是她有怨言,相反她想得非常清楚:她是王妃的奶嬷嬷,谁都能离开王妃身边,只有她不能。也罢,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有几年好活?就陪着王妃在这院子里熬吧。
“世子呢?世子夫人呢?三公子四公子呢?他们怎么还没来?”晋王妃大声问道。王爷靠不住了,没关系,她还有儿子,她还有三个嫡子呢。她却压根就忘记了因为她,她的儿子们再也不能有子嗣了。不得不说晋王妃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自始至终她最爱的都是她自己。
蹲在地上收拾东西的施嬷嬷手一顿,她能说公子们不会来了吗?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来的。
施嬷嬷没有作声,晋王妃却不会善罢甘休,扬声冲着外头喊:“去,快去把世子他们叫过来,本王妃有事跟他们说。”
好半天外头才传来粗使婆子瓮声瓮气的声音,“王妃见谅,没有王爷的命令奴婢不敢擅自做主。”王爷只是让她们守在这里,可没说让她们做别的事情,若是她们擅自离开了,回头王爷追究下来——想到上午从这院子里抬出的一具具尸体,婆子们现在还心有余悸呢。王爷开恩,特意留了她们一命在此看守王妃,她们怎么敢不经心?
晋王妃顿时勃然大怒,“抬高踩低的玩意儿,本王妃还没失势呢,这就上赶着落井下石了,你们给本王妃等着。”
施嬷嬷无法,只好上前劝说:“王妃,您跟个奴婢置气什么?快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回头世子爷和三公子四公子又该心疼了。您歇一会吧,这都折腾一上午了,世子爷他们都累得不轻,等歇息好了肯定会来看您的。”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晋王妃给劝住了,她扶着王妃进了内室歇息,转身出来就直叹气。看这架势,王爷是彻底恼了王妃,世子爷他们对王妃也是不无怨气,偏王妃还不自知,愁啊!
正如施嬷嬷想的那样,徐烨和徐炎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对他们母妃却是十分怨恨的。打他们记事起,母妃就是端庄贤淑,雍容华贵的,而且跟父王的感情特别好。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虽也知道母妃有些手段,却是没有放在心上的,哪家的当家主母没有几分手段呢?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母妃居然是那样不择手段的一个人,也才知道原来大哥生母的死和大哥的身体都是母妃造成的,这让他们情何以堪啊!尤其还以为母妃的阴毒带累得他们再也不能拥有子嗣,他们就是再孝顺也不能不心生怨言呀!
世子夫人吴氏的眼睛都哭肿了,哽咽着道:“世子爷!”原来不是她不能生,而是世子爷不能生呀!
徐烨木着一张脸,想着再也无法拥有自己的子嗣,那心里就跟用刀割一般地疼。他瞧着妻子那红肿的眼睛,心头不由涌上一丝愧疚,“罢了,这都是命,好在咱们还有两个闺女,好生把她们养大,实在不行就把二姐儿留在家里招婿吧。”他十分庆幸那个茹婆婆下手得晚,不然他就跟他三弟一样连个亲生骨肉都不能有了。
吴氏呜咽着把脸贴在他的胸膛,轻轻地点头,“妾身,妾身就是觉得若大姐儿,或二姐儿有一个是儿子就好了。”
徐烨也想啊,可这是他想就能改变的吗?他长叹一口气,眼底全是酸涩。
其实吴氏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伤心,甚至她心底还悄悄松了一口气。没有儿子她虽然遗憾,但她好歹还有两个亲闺女呀!现在世子爷不能生了,那以后也不会有庶子庶女了,整个晋王府都是她两个闺女的了。而且因这事世子爷对她有愧,以后这后院再也没人敢蹦跶着给她添堵了,一想想这些,她便也不那么伤心了。
徐炎那边却是另外一幅情景,胡氏搂着新生的儿子哭得歇斯底里,“我的孩子,我的儿呀!那该死的老杀才,冤有头债有主,凭什么就找上我无辜的儿呀!儿呀,我可怜的儿呀!”
她好不容易生下王府的嫡长孙,虽然孩子一生下来便有些不好,但有太医看着她也不是多么担心的。可现在她却知道孩子在胎中就中了毒活不过满月,而且夫君还被下了绝嗣药,她整个人都绝望了,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以后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凭什么,凭什么啊!她做得孽凭什么报应在我儿子身上?夫君啊,妾身没法活了,这不是生生挖我的心肝吗?我干脆一块跟着去了吧!”她低头瞧着怀里的儿子,哭得肝肠寸断。
徐炎双手抱着头,整个人都是蒙的。他再也不能有子嗣了,他挣下的家业给谁?给谁?给谁呀?二哥好歹还有两个亲闺女,他有什么?唯一的这个儿子还是保不住的,而且他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唯一的儿子死去,一想到这个,他就好如万箭穿心。
“哭,哭,哭有何用?”徐炎猛地站起来,赤红着眼睛,犹如那受伤的野兽,“把孩子抱下去,你吓着他了。”他的目光落在孱弱的孩子脸上,小小的额头,鼻子和嘴巴,尤其那嘴巴和鼻子,简直跟他一个模子刻的。他不由眼眶一热,差点就掉下来泪来,这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呀!
奶娘过来要接孩子,胡氏却下意识地抱紧,眼底全是警惕,“这是我的儿子,我谁也不给。”
奶娘尴尬地站在原地,为难地看向徐炎。
徐炎瞧着咧开嘴大哭的孩子,心底募得一软,“让奶娘抱下去吧,让太医再给瞧瞧,是不是该用药了。”
胡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对,太医。夫君,咱们哥儿中的毒不是跟大哥一样吗?大哥都没事,那咱们哥儿也肯定有救。夫君,您去求圣上,咱也把哥儿送山上去,妾身去给老神医磕头,哪怕要妾身以命换命都成,只求他能就咱们哥儿一命。”胡氏眼里的泪不住往外流。
徐炎却别开视线,不忍看胡氏充满希望的眼睛,“好,我明日就进宫求圣上。”他心里却明白就是求圣上也没有用的,哥儿中的毒太深了,就是天神下凡也是救不了。
秦颖颖那边则是激烈地争吵,事发时她虽没在场,事后却是听说了的。一想到徐昶因为贪花好色废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子嗣,她就恨得全身发抖。
她才嫁过门多久?还不到半年呢。徐昶也就新婚那一个月还算老实,之后就原形毕露了,不仅隔三差五地不回府,就是在府里那眼睛也盯在漂亮丫鬟的身上,她带过来四个陪嫁丫鬟,已经被他摸上手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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