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抹了抹额头,汗水都腻在毛根儿里,根本抹不掉,瀑布汗啊:“我储存的粮食还不够……”
“我有啊!”东灰两眼发光,好似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存粮我有三千六百洞,洞府我有三万六千个,还有什么问题?”
天啦,这小子是把整座山都掏空了吗?简直是打洞招牌户啊,也不给别的动物一点儿活路。
我灵机一动,露出雪白的鼠牙,眉毛上的黑须子抖了抖:“我们鼠族是多胞胎政策吧?”
东灰梳理着光滑的皮毛,骚包的摇摆着尾巴:“是啊是啊……到时候我们……”
我立即掐断他那不切实际的暧昧幻想:“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打断他,他不明所以,定定的望着我。
我眯缝儿着黑眼珠,透着一丝狡黠:“如果我和你娘同时怀孕,你先照顾谁?”
他的老爹是个极不负责任的种鼠,经常是三千后宫佳丽轮流跑,不管人家洞府里的女主人有没有老公,他都有办法横插一脚。
他的老娘只有东灰守在身边,接送着一批又一批的兄弟姐妹。
这是一个很残忍的问题,可是嫁给他对我来说是更残忍的问题。
虽然他在年轻鼠辈中算是一个强富帅,我也不能为了那莫须有的“指腹为婚”,把自己卖了啊!
就算卖给羊肉串店儿,加上炭火,我也发挥了自己的余热,值啦。
当然,东灰肯定不知道我宁愿死也不愿嫁的变态心理。
他一下子像是放了气儿的车胎,焉了。
“我再考虑考虑吧……”
说罢,依然把菊花塞到我手中:“我一大早去摘的,第一次送女孩子花,你就给我个面子收下。”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顿时如逃脱五指山的孙猴子,轻松轻快轻飘……
话说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能这样呢?
我们总共才见了不到24小时吧,居然为了那可笑的父母之命来给我求婚,就算我们是鼠,也要有最起码的节操呀reads;大圣天地!
“你应该答应他。”身后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一看,原来是强生,我气不打一处来:“蟑螂不仅喜欢钻墙角,还喜欢听墙角吗?”
强生依然穿着那件白袍子,步履悠闲的走过来:“他的条件不错,你嫁给他,不愁吃穿。”
“是不错。”我点点头同意,然后调侃道:“你嫁他?”
“我倒是想以身相许,可惜人家大灰鼠看不上我啊。”
“哦……那你可以去死了。”
“啊?”强生不解,偏着头看我。
我耸耸肩,抖抖胡须:“回炉重造,再变成鼠,所幸我们鼠四个月就成年了,你还有很多机会重来。”
强生连忙后退,头上的两根麦须子颤抖不停,连忙推迟:“还是不要客气,留给你吧。”
我凑到菊花上闻闻,除了菊花本身的清香,还有清晨的露汽,甜甜的。
东灰说他是第一次送花给女孩子,可天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收花,而且还是爆放的菊花。
“什么时候开工?”
晨光铺洒下来,像是给重峦叠嶂的山镀上了朦胧的金纱,美轮美奂,莺唱蝶飞,雁回蜂转,万物俱忙。
强生把身上那白如雪的丝袍脱下来,捧到我眼前:“这个你帮我拿着。”
我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没好气道:“好你个小样儿!简直得寸进尺!我答应帮你,居然还敢使唤我?”
强生哎呦呦的离我一尺远,闹嚷嚷道:“你误会我啦!一会儿我潜伏进蚕洞,如果穿得这样亮堂,岂不是增加了暴露的因素?”
我一想也是,在光线暗的地方穿得像雪一般白,不让人注意都难。
可是我不能这么便宜他,话说有这样叫人办事儿的吗?不送礼就算了,还要使唤我做苦力。
他好像没有搞明白,我们两个到底谁帮谁?
我转身返回洞中,他急急的跟进来,我找了一处墙角放下菊花,然后打开一罐蜂蜜,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强生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那个……那个鼠姐,我还没吃早饭呢。”
我抱着蜜罐坐到对面的床上,黑着脸道:“我帮你忙?还得我请你吃饭?你脚长得比我多就了不起吗?”
他把袍子塞到我怀里:“这个抵押给你,今日得来的冰蚕丝我也分你一半儿。”
我算是看清这厮了,昨天还说这袍子是借蜘蛛的,今天就把别人的东西抵押给我了,真是狼心狗肺的家伙。
不过我春光一向说话算话,我把蜜罐扔给他,催促道:“快些吃,吃完速度做事儿,至于冰蚕丝你还是留给你娘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