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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进击的执事君(1/2)

    “来和我说说这部电影和版权的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阿芙拉正在自家超豪华的泳池里游泳。

    幽蓝色的鱼尾在水面上惬意的一扫,泡沫和水晶似的浪花,就一并迸射/出来,在这天下午仅有的几缕阳光下,跳跃出珍珠一样的光辉。

    她回来的时间太早,干脆下水补充水分,以防被人鱼的负面状态缠身。

    仅仅只穿着海军蓝色的抹胸式泳装,偶尔将上身抬出水面的纯白少女,的的确确,就是“美人鱼”这三个字、将不可思议的幻想带来人世间的――奇迹本身。

    嘴角噙着笑意的小姑娘一甩鱼尾冲出水面,圆润的水珠从苍白皮肤上滚落,像玉石擦过落雪;她恣意抬起手臂,把卷发从额前撩到耳后,露出一双红石榴石般艳色的瞳眸来reads;[童话]穿成大灰狼?!。

    “――来和我说说这部电影和版权的事。”

    阿芙拉凝视着从庄园一步步走出来的恶魔执事,这样问。

    而恶魔就随之露出了微笑。这笑容里非但没有什么做坏事被揭穿的心虚意味,反而带着些叫人毛骨悚然的满足感。他从善如流的回答:

    “阿拉蕾·莱迪,去世之前,默认放弃所有著作的所有权。”塞巴斯蒂安说,同时小幅度的一耸肩,以防蕾丝肩带从赤/裸的肩膀上滑下,“所以,所有人、出版公司、电影集团,都有权翻拍她的作品。”

    阿芙拉冷着脸不说话。塞巴斯蒂安就恭恭敬敬的一弯腰,将银质托盘并其上一杯颜色极漂亮的冰镇血腥玛丽,一齐放在了泳池边上,――同时展露出自己紧实流畅的腹部线条。

    “……”阿芙拉眯起了眼睛,“你是故意的。”她说。

    塞巴斯蒂安困惑的抬起头,露出一个极恭顺极无辜的表情:

    “什么?”

    ――这裸/体穿着女仆装的恶魔,如此发问。

    ……

    阿芙拉顿了顿,忽然意味不明的挑起嘴角。

    “我命令你穿骸骨仆人的女仆装,你用这种方式来反抗我吗?”她轻声说,“我想要惩罚你,你用这种方式想令我知难而退吗?”怒气槽max的红心女王舔了舔嘴唇,“――你错了。”

    “我对你燕尾服下的身材没有兴趣,塞巴斯蒂安。”

    而恶魔执事只是挂着一如既往宠溺而醉人的微笑,慢动作在泳池边跪坐下来,同时上身前倾、慢悠悠伸出双臂,将托盘上鸡尾酒端给自己的女王陛下――

    “是我会错了意。”他谦卑的承认了,“那么,您要再惩罚我一次吗?”

    阿芙拉:“……”

    即便被气昏了头,阿芙拉也不由自主感觉到一种……战栗。

    鸡皮疙瘩从脖颈往上升的那种不寒而栗感。

    ……这执事,彻底没救了。

    嗯?她眼神好得很,完全看明白了那眼神中深藏的……期待。

    =皿=!!

    阿芙拉无语凝噎,伸手端起鸡尾酒一饮而尽,甩起鱼尾狠狠一拍水面、把恶魔执事从头到尾淋了个通透。――结果,本就质地轻/薄的女仆裙就尽数黏在了男人皮肤上,粉红色的蕾丝花边惹人怜爱的垂下,半遮半掩的透出一点肉色。

    塞巴斯蒂安眨了眨眼睛。水珠从他宛如鸦羽的发梢砸落在眼睫上,随着这微小的动作滚落脸颊、脖颈、锁骨、有不如没有的荷叶边领口……他若无其事的挪了挪坐姿,不在意似的侧过身、叫阿芙拉直接看见――

    ……本就心情不妙的阿芙拉,这下子怒槽直接爆了reads;以婚博爱!

    “你觉得我不会惩罚你?”小姑娘气得直接用手臂撑起自己,鱼尾一拍水面、坐在了泳池边上。她怒气冲冲的咬着牙,“你等着……塞巴斯蒂安,有你后悔的时候。”

    阿芙拉冷哼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幽蓝的鱼尾半浸在水中轻轻一摆、化作了光莹玉润的双腿。阿芙拉拽过一边的浴巾裹住下半/身,抬脚往别墅里走。

    ――她要好好的洗个澡!她要去拿黄鸭子和青柠黄瓜沐浴液洗个减压加心情的泡泡浴!否则她就忍不住要抽这个家伙了!这混蛋!当初是抽什么风她打电话叫了个管家来啊!

    当初年少无知试图偷懒省事的小姑娘,默默的磨着牙。

    而塞巴斯蒂安在背后轻声的叫住了她。

    阿芙拉运了运气转过身,自己赤/裸着直接踩在光洁地板上、湿答答淋了一路水痕的脚,就被人温柔托了起来。

    恶魔执事低下头,不知道从哪里抽出自己干燥柔软的白手帕,一寸一寸、缓缓擦干了少女的足趾。

    光看这副珍而重之的模样,恐怕会叫人以为他正在擦拭国王的玉玺呢。

    然后塞巴斯蒂安心满意足的说:“当然,假如您愿意让我舔干净――”

    ……

    阿芙拉没心思听他把话说完,一脚踩在了耍流氓恶魔的脸上!

    ***

    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时候,阿芙拉已经平心静气的泡了个澡,正换了身枣红色的束腰骑装,身姿笔挺的骑在家养独角兽身上。

    好几天未见的独角兽打着响鼻撒娇,几次三番的高高扬起前蹄转圈,亢奋极了。

    阿芙拉终于朗声笑出来,弯下腰揉乱了潘洁白无瑕的长长鬓毛,从随身清单里掏出盐块投喂,差点被拼命回过头来舔她的独角兽从背上掀下来。

    “好啦,好啦。亲爱的,你真乖。”阿芙拉喃喃着用另一只手抚摸潘的耳朵,整个人伏在马背上,闻着这天神宠儿身上浅淡的青草味儿。

    ……看在塞巴斯蒂安每天按时帮她照顾自己三个宝贝的份上。

    原谅他?

    哼。想得美。

    完全没忘记这家伙想对她家米莎做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也忘不了两个小时之前被狠狠的辣了眼睛,阿芙拉眉梢一扬,玫瑰红的瞳眸就极危险的一弯。

    她冲蹲在一边开心吐舌头的金毛拉布拉多挥了挥手,刚刚陪主人在游泳池里几个冲刺玩得快活极了的大型犬,就大声“汪”的叫了起来,豆豆眼里简直放着光。

    要不然……有机会把这孩子带去和《疑犯追踪》剧组的小熊见个面?

    阿芙拉突然天马行空的想到。

    两个热情洋溢的好孩子,或许会相处的挺好。

    她把一闪而过的思绪按捺下来,挺起上身、夹紧马腹,向十米外的钢圈冲过去reads;男神不是人!

    独角兽快速奔跑起来的时候,带起一阵由自然恩赐的清风。

    火光乍现!点燃了仅容一人一马擦身而过的钢圈。炽烈的温度撩到肌肤上,金橘色的火星哔哔剥剥的迸溅出来,倒映在视网膜里,留下一道残存的白炽光影。

    他们没有停留,没有交谈,没有犹豫。身材纤细的少女仅仅只在一步之遥时傲慢的低下了头,洁白的独角兽高高抬起足蹄,一步跨过了火圈。

    这倨傲的主人骑着她无瑕的忠仆,炫耀般奔驰在宽广的庭院里。阳光为他们加冕,青草乖顺的倒伏在脚下,哼唱着荣耀与赞歌。

    塞巴斯蒂安换回了他标志性的燕尾服。站在亮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他却忍不住扬起头来,仿佛被无尽的光芒刺痛了眼睛。

    心里有一处蠢蠢欲动的地方被安抚下来。那无畏又骄傲的笑容像一剂安定,让他呼吸放缓、心脏像泡在温热的水里。可胸口更多空虚的地方在低声蛊惑着不够。……不够。深渊恶魔的贪婪永无止尽,躯壳、骄傲,和灵魂,他全部都想要。每一天每一天膨胀的贪欲和“得不到”,对这个戴着钢铁般牢固的笑容假面的恶魔,都是一种甘美的折磨。他饿得肠胃绞痛。他甘之如饴。

    转了一圈回来的少女看见了他,娇艳的嘴唇一弯,像是笃定了什么叫人脸色发苦的恶作剧。她神采飞扬的坐在马背上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放在额际,从上往下、潇洒的一挥。

    ――这是个美国飞行员军礼。不知道他的小公主是从哪里学来的。

    塞巴斯蒂安无尽宠溺的笑了出来,左臂里搭着宽大的毛巾,右手端着碎草莓松糕和几块盐津柠檬拇指饼,一步步走到花园中央的凉亭里。

    等着他的公主,玩累了、慢慢停下脚步。

    ……

    阿芙拉坐在凉亭里,是大半个小时之后。

    玩疯了的满级骑师到底能玩出多少花样,是没亲眼见过的人、永远也想象不出来的。

    塞巴斯蒂安自始至终安静又温柔的注视着少女,没将目光分出丝毫给这片天地、自然、华美的建筑。

    他等着少女从独角兽背上翻身而下、给那天神的造物最后一个亲昵的拥抱,等着少女一步步收敛起放纵和肆意,挺直脊背、微敛下颌,双肩后拢,重新成为一个静默而骄傲的公主。

    阿芙拉坐在凉亭里,等执事把温度恰到好处的热可可牛奶倒进马克杯中。

    心情平静下来的小姑娘瞥了他一眼,满足的啜了口亲点的热饮,轻轻舒了口气。

    “说吧。”阿芙拉把手指从左到右点了一圈,挑中一根颜色金黄的拇指饼。“电影的事。具体一点。”

    塞巴斯蒂安就清了清嗓子,把作品版权、几家电影公司争抢版权的事、作品分级、适合哪几个年龄段的观众、演员卡司(cast),当然,还有涉及姓名侵权的问题,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的讲了出来。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职业素养相当优秀、有完美主义执事美学的恶魔,最后总结道,“虽然媒体捕风捉影了很长一段时间,但疑似被侵犯姓名权的汉尼拔·莱克特先生,这位医学博士,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提出过上诉的意向reads;医毒双绝,第一冥王妃。鉴于在这本畅销书发行的年代里汉尼拔先生尚未出生,媒体一致将这次有趣的重名当做一场上帝见证下的巧合。――或许这也给汉尼拔先生的日常生活带来了一定的不便,毕竟从姓名、生平、学校、职业等等方面,这位先生都同书中食人魔有着极大程度的重叠,不过大部分人完全能看得开,这位博士公开的脸书下面也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粉丝;当然,恐惧和排斥,甚至直接呵斥汉尼拔先生故意把自己的人生塑造成这样来喧哗取众的人,也不是没有。”塞巴斯蒂安弯腰替小公主续了杯,“总之,既然当事人的态度模糊不清,我的建议是:把他的心情排除在外,也未尝不可。”

    阿芙拉沉默了两分钟,把玩着手里的杯子,良久,嗤笑了一声。

    给你们讲个笑话:食人魔吃素了。

    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她是不信的。

    为什么人世间会有恶?为什么恶同善一样,是人类的本能?

    宗教里有七宗罪、七美德,这是律令,是铭刻在骨头里,打从一出生,就随着第一声啼哭降临的,像呼吸一样再自然不过的东西。

    然后人类会变成什么模样,善和恶的天平究竟往哪里倾斜,就是后天的道德、法律、伦理,所加在身体上、四肢上、脖颈上的枷锁和项圈,牢靠不牢靠的问题了。

    所以才有主动剥下人皮作恶的人。所以才有浪子回头、放下屠刀。

    可是,真正把束缚具从身上撕扯下来并砸个粉碎的,又如何能再次重新拼贴上呢?

    比如小丑,他的锁链是出轨的妻子和高利贷和高谭的黑暗;比如绿魔哈利·奥斯本,他的锁链,是父子矛盾和自以为是的友谊。

    比如汉尼拔。

    他的枷锁,早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妹妹被饥饿的士兵放进锅里,骨头熬烂、血肉融化,昔日会蹦会跳会喊哥哥的妹妹,等价物质交换成一锅肉汤的时候,就早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

    现在告诉她,汉尼拔是个好人?

    谁爱信谁信去吧。

    那些一心想感化恶魔和反派,拼命告诉自己“他们也是迫不得已的呀”、“反派不过是曾经遭受过非人的折磨而已”、“他们内心深处一定也还是有人性的”――这样的人,真正像地藏菩萨一样普渡地狱的,又有几个呢?

    不过是事不关己。不过是被那些魅力十足的、危险的、状似可怜的表象所迷惑,“注视着深渊”的同时,也被深渊一同拉扯下来了而已。

    比如小丑女哈莉·奎因。她在脑袋里构筑出了一个完整的、小丑的世界,从此之后,这个本来在阿克汉姆看守小丑的精神病专家,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阿芙拉停下手里转着杯子的动作,隔着可可牛奶棕褐色的波纹,看见自己不详的、绯红的眼睛。

    ……至于汉尼拔。

    她突然有些想亲眼见见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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