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有平则有些不理解:“你要是想做些事情。完全可以到咱家的公司里来嘛。碧玉仙饮是你自己弄出来的。你现在长大了,爹娘也正好将这一切交到你自己手里。”
“说这些干嘛?我崽要是看得上这些,他随便就可以创个比碧玉仙饮更厉害的出来。叫花想去干什么,你就让他去。”刘荞叶说道。
“那也不能去穷山沟沟里受苦啊!”张有平是心疼儿子吃苦。
“咱们梅子坳要不是叫花,不同样是穷山沟沟。真看不出来啊,张有平,你现在倒是嫌弃别人穷来了。当初我嫁到你们家来,你们家什么光景,你还记得么?”刘荞叶说道。
“我是说我们家现在条件好了,孩子还去受苦,这不是心疼么?”张有平抓了抓脑袋。
“没事。叫花去了那里,那里就不穷了。实在不行,咱们去那里投资就行了。”刘荞叶对自家崽倒是信心足得很。
“爹,娘,你们可别去给我添乱,我现在过去,都是偷偷地过去。”张叫花说道。
“那行,你需要什么,只管跟我们说一声。”刘荞叶说道。
碧江市市委大会堂里,近百名大学生村官坐在台下。市委书记王宗贤在台上非常激动地做着报告。
“……大学生到基层去,到农村去,那里天地广阔,大有作为……”
台下的大学生村官们窃窃私语。
“这一次我可惨了,去了一个叫什么弯腰树村的村子,那里可是出了名的光棍村,听说村里的媳妇十个中有七八个是从外面买来的,剩下的两三个都是精神有问题或者身体有问题的。”这名大学生村官张叫花认识,叫赵瑞平,弯腰树村跟张叫花分配去的营盘村相邻。弯腰树村的情况虽然没有赵瑞平说得那么夸张,也差不了多少。
营盘村跟弯腰树村相邻,光景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碧江市本身就是比较边缘贫困的市,而营盘村所在的田坝桥镇是碧江市最穷的镇。营盘村总共400多户,1500多人口。
“市委市政府对这次大学生进基层极其重视,希望你们下去之后,能够打开局面,加强当地村一级的组织建设,尤其是带动当地脱贫致富。我在市里等着你们的好成绩!我们市委市政府将在合适的时间,深入到村里去,对你们的工作进行检查。希望你们能够向党和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王宗贤的话刚落音,会场立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张叫花一行去代化县的村官在代化县人事局局长徐国进的带领下来到了代化县,当天就由各镇的镇长领了回去。虽然全国搞得声势浩大,其实地方上并不当回事。谁也没把这些大学生村官当做当地崛起的希望。而纯粹是完成上级派下来的任务,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大学生村官对地方不是帮助,而是麻烦。
田坝桥镇镇长祝庆东人看起来很和气,向张叫花与赵瑞平说道:“既然来了,先在镇上了解一下咱们田坝桥镇的具体情况,至于村里,等你们能够适应镇上的生活,再考虑下村里。老实一点跟你们说,咱们田坝桥镇是真的穷。这些东西,你们在电视里是看不到的。有些农户家里,饭都吃不饱。”
“吃不饱饭?”
张叫花与赵瑞平都很意外。虽然知道现在很多地方依然很贫穷,但还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地方连饭都吃不饱。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意外。但是这在田坝桥镇就是真实情况。很多村子严重缺水。尤其是营盘村,整个村都在山上,喝水都困难。更别说种地了。一年就靠种一些耐旱的玉米。以前倒是有水田,但是通往营盘村的水渠毁坏了,也没有人去修。现在搞得水田都变成了旱地。”祝庆东说道。
“既然这样,怎么不从山上搬出来?”赵瑞平问道。
“怎么搬,往哪搬?上面每年下来的款子,能够让他们不饿死都已经差不多了。”祝庆东摇摇头。
“那以前镇里想过什么办法进行扶贫没有?”张叫花问道。
“有山没有树,有田没有水。这种情况下怎么扶?除非给他们发钱。你们是大学生,就看你们来想办法了。嘿嘿。反正,你们过来了,先在镇上住下。至于村里,你们什么时候过去都行。不过我估计你们是待不下去的。别说你们,营盘村的农民也待不下去。营盘村一千五百六十八号人,现在村里还剩下不到五百人,都是一些老人小孩。年轻力壮的都跑出去抓钱去了。要不然都得饿死。弯腰树村一千八百三十一号人,现在还剩下不到六百人。也都出去打工去了。村委班子都只剩下了村支书。其余的位置虽然有人,但都是出去打工去了。”祝庆东将村里的情况说了说。
张叫花倒是表现平静得很,赵瑞平则是块哭了。
“我晓得,你们来这里也是想干出一番事业。但是我们田坝桥镇这个地方不行。别说没有资源,就连最基本的水源都很紧张,怎么去发展?你们也不要着急,就在镇上待着,我给你们打掩护。反正你们时间一到,就可以离开这里。”祝庆东看着赵瑞平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来。
“镇上什么时候有集市?”张叫花问道。
祝庆东以为张叫花想要买东西:“田坝桥镇是缝五的集,初五、十五、二十五。一个月三天。不过镇上的商店、超市都是每天开门的。就算不是集,一些日常用品还是可以买得到的。”
“我就是想看看这里的集市是什么样的。”张叫花说道。
“这个倒是挺有意思的,农村里难得赶一回集,到了集市那天,老乡们有事没事都会到集市上来逛一逛。好像明天就是集市。你们可以去看看我们这里的民风。”祝庆东说道。
当天晚上,祝庆东就安排张叫花与赵瑞平在镇上的招待所住下。镇上的招待所还是那种很八十年代的房子,一股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