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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山神爷显灵(1/2)

    第二章

    山神爷显灵

    密林里有一座山神庙。

    江南多商贾,商贾喜欢小钱钱,多数信奉的是关老爷或者财神赵公明。而那些文人骚客研读怪贤书,心中只尊孔孟二圣。像这种保一方地境的山神庙,也只有一些樵夫猎户会虔心供奉,香火并不旺盛。

    与其他庙宇香火缭绕,神龛被香烛熏染得发黑不同,此处山神庙的神龛也漆黑一片,但都是尘埃蛛丝的功劳,显得极其破落。

    林子很密,遮住了头顶的月光,伸手不见五指,让人觉得恐怖和压抑。也只有从繁茂枝叶里漏下来的点点月光,稍稍减轻了这种恐怖和压抑感。

    山神庙前的空地上,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停下匆匆忙忙的脚步,又扔下尚有余温的黑狗,就各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漏下来的点点月光照在两人的脸上,两人看着对方,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得很是放肆,也充满了阴谋诡计得逞的快感!

    休息够了,两人爬将起来。

    除了那山神爷爷黑乎乎的泥胎,眼下倒也没有其他人。

    两人显得很是默契,其中一人取出火折子吹亮,踢走脚边几块山洪冲来的石头,另外一人则是走到附近捡柴火。

    前面那人单膝跪在地上,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费了不小的功夫,才剥掉黑狗的皮。他掏掉黑狗的内脏,甩到林中暗处,但火折子照在血淋淋的狗头上,那双失神的狗眼睛竟像活过来的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

    “靠!”

    他心头一惊,大有惨死的黑狗前来复仇的错觉,让他大为不自在。一不做、二不休,他费了好大功夫砍掉黑狗的脑袋,又甩到林中暗处。

    这就自在多了。

    后面那人捡了一堆柴火回来,取过火折子点燃一些枯枝败叶。

    摇曳的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这是两张稚嫩的脸!

    生起篝火,熊熊的火光驱走了密林的黑暗,也照清了那两张稚嫩的脸——其中一人是长得较为白净的少年,年龄无非也就十五六郎朗当当的样子;另外一人比较壮实,也差不多一样的年龄,就是显得憨了一些,一头鸡窝似的蓬松头发,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胸前还一片暗红,该是那条黑狗凝结的血!

    较憨那人只顾着往里添枯枝,火势一下子旺了起来。

    白净少年示意少添一些枯枝,随后把抹了油盐香料的黑狗架在篝火上。

    较憨那人看着篝火上的黑狗,忍不住咧嘴傻笑起来。

    白净少年不明就里,问道:“石头,你笑啥?”

    石头又憨笑一下,抬头问道:“子龙,狗肉的滋味咋样?”

    说完,他似乎有一个咽口水的动作。

    子龙知道石头馋的,就故意引诱他,把刚刚架在篝火上的狗肉拿到田鸡面前。

    “你闻闻!”

    石头凑进鼻子,使劲嗅了一下,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

    他这个表情夸张了一些——这狗肉才烤上,除了肉腥味,还能有什么!

    子龙继续说道:“这狗肉呢,不能叫狗肉——俗了,要叫香肉才对!俗话说,‘香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

    他故意咂吧咂吧嘴,又馋得石头直吞口水。

    这个石头倒是挺壮实的,但双目略显呆滞。

    石头是醉乡阁老鸨容妈妈收留的一个流浪儿,本名石青。容妈妈本想把他抚养成人,拿他当看家奴才使唤。可是没有想到,这个石头不小心伤了脑子,变成了傻瓜白痴,小气的容妈妈不愿浪费大米,就把他赶出醉乡阁,任其在小镇里流浪。小镇一些善良的人们不愿看他饿死,就施舍他一些剩菜剩饭,石头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也慢慢地长大了……

    坐在石头面前的子龙,长得白白净净的,浑身上下充满了邪气,尤其是那一双邪乎的眸子。但关于他的身世,就没有人了解了,包括石头。大家只知道子龙有一个怪诞的师傅,家里明明放满了药材,却从来不行医,而且经常会无缘无故消失一段时间。

    别看这个子龙年纪轻轻的,却也是小镇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这孩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吃、喝、玩、乐、坑、蒙、拐、骗……什么坏事都做,小镇上的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作“现世小魔王”,意思是谁都不喜欢他,谁都嫌弃他。

    不过,就是石头不会嫌弃他,还经常和他一起出去做坏事。

    醉乡阁的容妈妈在小镇颇有势力,手底下又养着一帮打手,在小镇上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主人势大,连家养的看门狗也是“狗眼看人低”!前几天,石头从醉乡阁后院经过,莫名其妙地被里面的黑狗连追了五条巷子,若不是子龙及时出现,帮石头打跑了黑狗,石头保准是难逃一劫。子龙和石头都咽不下这口气,就趁着今晚,用肉骨头偷了这条黑狗。

    这子龙偷鸡摸狗也不是头一回了,深得此道。时间长了,人们发现了端倪,都知道是这个“现世小魔王”使的坏,都纷纷找他师傅说理。他师傅也无奈,只得陪上三五个小钱钱,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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