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秦渊不过十多岁而已,不仅仅是太虚真人的弟子,而且还有弈剑听雨阁的近水护他证道,可谓是前途一片光明,若能和他攀上半点关系,日后自己的道路也会平坦许多。
而秦渊现在,还沉寂在刚刚太虚真人那招金刚指带来的震撼之中,没有注意到刚刚太虚真人与近水的一番对话,等反应过来时,近水已经来到秦渊身边,准备写下主仆契约了。
契约的类型有很多种,最常见的便就是主仆契约,一旦签订,为仆的一方就只能听从主人的指令,不得违抗,否则主人一个念头,便可让其身形俱灭。
这种契约是终生的有效的,不管修为多高,都不可以违抗契约中的约定,否则便会遭到天道的惩罚,神形俱灭。
眨眼间的功夫,近水已经把主仆契约写好,只差秦渊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
看到这里,秦渊急忙摆手,摇了摇头说道:“前辈万万不可,这种契约可签不得,秦渊何德何能敢让前辈做我的仆人,只要日后秦渊危难之时,前辈能伸出援手即可。”
近水没有说话,扭过头看向太虚真人,也没有将摆在秦渊面前的契约收回。
见到这一幕,太虚真人脸上没有泛起丝毫波澜,依旧是那副亘古不变的从容与淡定:“你听他的就好,这个条件已经作废了。”
近水转过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秦渊说道:“小友,你确定不签订这个契约吗?”
若放在平时,这种凝元期的弟子,近水根本就不会去看一眼,就算是太虚真人的弟子也是一样,但他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秦渊,他很好奇,眼前看起来有些清瘦的青年,为何会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要知道这种机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秦渊弯腰,对着近水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秦渊可不想趁人之危,前辈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即可。”
听完秦渊这话,近水郑重的看了秦渊一眼,然后哈哈大笑一声,手一翻将契约毁掉,一张口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日后小友若有用得着近某的地方,尽管开口,近某定当不会辜负小友的期望。”
说完也不再矫情,直接转身离去,现在他身上伤势不轻,最主要的是本命法宝被太虚真人夹断,需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日。
等近水走后,这场由他引出的对决,算是彻底结束了,观战的人群也没有兴趣继续留在这里,虽然想要与秦渊搞好关系,但现在太虚真人在场,一个不小心,在惹得太虚真人发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当观战的人群都走后,古东方也很自觉的离开尚武台,不再打扰太虚真人与秦渊师徒二人,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秦渊会拒绝这么好的一件事情,那可是一个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啊!
“今天晚上,你就从后山的传送阵离开,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出乎秦渊的意料,太虚真人并没有询问秦渊为什么拒绝与近水签订主仆契约,这让早已经想好如何答复的秦渊,有些不知所措,从内心里来说,秦渊是不愿意离开的。
秦渊刚打算张口说些什么,就看到太虚真人长叹一口气,摆摆手说道:“不必多言,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以后你会明白的,切记以后若在相见,你我便不是师徒。”
说完,太虚真人转身离去,一步迈下,便不见了踪影。
太虚真人走后,秦渊傻傻地站在尚武台,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些年与太虚真人朝夕相处的回忆,那是一段非常美好的回忆。
那是个平凡的小镇,哪里没有修真者,也没有仇恨,有的只是宁静与祥和。
秦渊不知道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自己,小时候就亲眼目睹了一群黑衣修士踏平自己的家族,更记得母亲临死前告诉自己快逃,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那种无助与绝望的眼神,秦渊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好在老天有眼,秦渊被太虚真人救了下来,又跟着太虚真人长大成人,还传授自己功法,让自己看到了复仇的希望。
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可却突然发生这种事情,秦渊实在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爷爷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
近水面色苍白的回到弈剑听雨阁在剑宗暂时居住的地方,就立马准备闭关养伤,忽然一脸警惕的盯着房间的某个方向。
下一刻,太虚真人的身形便出现在房间里,一挥手丢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扔给近水:“这是九阳还魂丹,相信你知道他的作用。”
接过太虚真人扔过来的九阳还魂丹,近水直接一口吞下,然后站起身看着太虚真人双手抱拳,郑重的说道:“谢前辈赐药。”
而太虚真人像是没有听到近水的话语一样,自顾自地说道:“有剑为兵,用者在人,而剑不仅仅只是兵器,也是自己的伙伴,若你不肯陪着它一起奋战,它又怎么能发挥出它该有的威力呢?”
“有剑如人,用者在心....你懂了么?”
这番话落在其他人耳中,不会有什么作用,但落在近水耳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今日太虚真人会说自己不会用剑,有再多剑又有何用。
近水眼中恢复了往日的光彩,隐约还可看到一丝自信,等到他想要感谢太虚真人时,太虚真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剑宗后山,那漂浮在天空中的阁楼上,清梦独自一人坐在棋盘前,眼睛盯着棋盘,手中夹着一枚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直到太虚真人归来,这才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太虚真人随手拿起一枚棋子,随意的落在棋盘上,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下了一辈子的棋,还是没能逃脱做棋子的命运。”
听到这话,清梦大笑一声说道:“你已经为他做的足够多了,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自己不过是棋子,为何还要帮助那小子,而不杀了他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