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之上行人三两,在梦境中缓缓地游走着。小桥之下,一条玉带似的河水闪耀着粼粼波光,舒缓地流畅着,发出悦耳的潺潺声,像情人的窃窃私语,又像密林深处鸟儿的啾啾声,又像葱葱草丛虫儿的唧唧声,又像鱼儿欢快的嬉戏声……
那一带河水便如鱼儿般欢快地向着远处畅游而去。
一株花枝轻飘飘地从桥上坠落而下,花姿摇曳,微风轻吹,脱出一两片绯红花瓣,相伴洒下,一路飘香,翩翩跹跹,轻盈若天宫下凡的仙女儿。
花枝是艳丽的玫瑰花,绚烂,喷艳,奔放,而又热情,轻身一跃,而入瑶池,随着碧波缓缓而去。
一株花枝若是像美丽天仙儿,想一想,定是十分美妙的事,那么,撒下花枝的人呢,想必也是十分浪漫的人。
今日却巧正是七夕节,正该浪漫时节。
“再来一朵。”
白玉桥上,一位衣装华丽到雍容,面貌俊雅到风流的公子亭身而立,饶有兴趣地望着一江春水。不曾回头,便优雅地向着身边的一位妙龄女子钩了钩手指。
这一动作有点不庄重,颇有点亵玩的味道,妙龄女子却不在意,反而有点娇羞。
“公子,这么美丽的花枝,你忍心把它扔到河里,为何……为何就不送给心爱的人呢?”妙龄女子从竹篮里取出一株花枝,递过去,话里有点不解,带着点异样。
华衣公子侧了侧头:“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你……”
略一停。
妙龄女子一怔,有点意外,随即脸色一红。
“还不是为了你,能多卖一些花,难道不好?”
一句话后,他反而不急着将手中花枝丢下桥去,信手摘了一片花瓣,轻轻挥手划了一条弧线,优雅地洒落。
“再说,我身边还没有红颜知己,你叫我把这花枝送给谁去?”
华衣公子眼神荡漾着轻佻的色彩,瞅一眼眼前这位公子哥俊俏的面孔,妙龄女子脸色又红了一圈。
“若是姑娘肯做我的红颜知己,也不坏,我手中的花儿不愁送不出去了。”
一个坏字出口,也不知到底是坏,还是不坏。于是,华衣公子坏坏地,就像是在窥视一株花朵。
她再看向他,羞得像红苹果。
“今夕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夜,姑娘若有心情的话,不妨来听雨阁坐坐,本公子今日心情不坏,很想陪姑娘听雨赏月,顺便交一交心,如此可好?”
这边说着,那边一只手却先探到了妙龄女子的腰际。
“哎呀,公子好坏……”
触电一般,妙龄女子惊了一跳,慌张地跳开一步,扭转身子撒腿就跑。
那只手可比她两条腿都要快,迅速地揽住她腰身,一把扯到身前。
两人几乎是胸贴胸,鼻尖就差顶到脸蛋。
妙龄女子“啊”地惊叫一声,小桥上来往的行人都停住了脚步,齐刷刷地向这边探望,除了好奇之外,只剩下了惊诧。
光天化日之下,男女有别,怎可如此毫无顾忌。
静,非常又短暂的静。
妙龄女子本想连声惊叫,可她却叫不出。
一锭闪亮的银子塞进了怀里,确切地说是塞进了胸前微露的肚兜里。
若是想封住一个人的嘴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朝她嘴巴里赛一块石头,文明一点的做法莫过于用银子,用银子的好处不用塞到嘴巴里,塞到哪里都可以,女人便不会动不动就张嘴尖声尖叫了。
妙龄女子胸部并不丰满,但塞进一锭银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她顿然止口,捂紧胸口,终于挣脱开来,满脸烧红地跑开了。这一次,满脸惊惶都化作了欣喜。
二株花枝加几句调笑,换来的却是一锭花花白银,任谁不想欢喜都难,女人拉生意在这方面往往比男人有先天优势,尤其是卖花女。
华衣公子这一次并没难为她,依旧是坏坏地笑着,望着,叫一声:“今夜良辰美景,姑娘可别忘了咱俩的约定。”
妙龄女子回首瞟一眼,跑得更欢了,须臾不见了影子。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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