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她还替主人送上一颗人头，都是神态自然，此时竟也失了魂。
大马尚算镇定，眼神里却也闪动着惊恐的神色，这一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花无影仍在若无其事地做事，好似身边的人如何与她无关，就像市井屠夫那样认真地割着肉，一刀，又一刀，漫不经心，左一刀，右一刀，上边一刀，下边一刀，这边扯一下，那边拽一下，捣鼓着，折腾着，她手法差的不可形容，半天都没有割掉一只头颅，那头颅看似骨肉分离，其实还是皮连着筋，筋连着肉。
污血已经洇满了一丈见方的地毯。
有人已经在不停地呕吐了，吐得满地都是，几乎都把牙吐出来了。
花无影终于忙完了，娇媚的脸蛋涌出一丝得意，轻舒了一口气，猛地水蛇腰一扭，一把将人头提到了半空。
“哇……”一声尖叫。
有人“扑通”一声瘫了下去。
菊花半躺在地上，七魂出窍，六魄生烟。
“菊花，这颗人头是不是很美？”花无影摆动着手里的人头，有意地炫耀自己的手艺，这可是她平生第一个亲手割下的人头，她有一种成就感。
第一颗献给姜老爷的人头，却不是她亲手所为。
所以她一定要亲手试一次。
菊花已然只剩了躯体，痴痴无语。
“刚才我送走了一颗人头，所以我要再收回一颗，不然的话，岂不是赔本了。”她每一句话都是不寒而栗。
“菊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最了解我，知道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吧？”
面前的菊花好似一具躯壳。
“你为什么不再看一看这颗人头，这可是你和情人相见的最后一眼。”
只听这一声，菊花霍地从地上滚起身来，猛地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色惊恐，痛哭泪流，不停地磕头求饶：“菊花错了，菊花错了，菊……菊花罪该万死，求求主人饶过菊花这一次。”
“你错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花无影看似不知内情。
“奴才不该和孙老板偷偷来往，不该……不听主人的交代。”菊花身子在颤抖，话语也在颤抖，就像一只小菊花在寒风中颤抖。
“我可没搅合你们俩的好事，你们勾搭一起也是为了图快活，你看我是那样没人情味的人么。”
“主人是菊花的再生父母，是天底下……对菊花最好的亲人，菊花不敢有一句怨言。”
“那么，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奴才……不该，不该……不该私自把孙老板留在家里过夜……”菊花口舌发颤，话也说不完整。
“还不该，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把外人带进家里来吧？”花无影自始至终语气亲切，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妹妹。
“奴才……错了，再也不敢了。”
“你说，你一共带了多少男人回来？”
“我……我……五个……不，七个。”
“总算还机灵，会数数。”花无影眼光一闪。
“那么，一个男人又带过几次？”
菊花想了想，很难为。
“……奴才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
“这个孙老板来过几次。”
“很多次……我也记不清了。”菊花泪流满面。
“如果你记清的话，这盒子里装的就是第三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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