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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军一片静默。
“我怕死,没有人不怕死……但我更怕:要在他们的凌辱下活着,还要时刻担心什么时候会被取走这条命。”她握住胸前的衣襟。“我们不是草原上的野草,可以让他们随意地践踏,放一把火就可以燃尽……我们是人、我们是命,我们的生死为什么要掌握在他们的手上——”
看向城下的军队,她一字一顿地说:“你们可以自己选——等死,或是战斗。”
“我们跟他们拼了——”士兵们举起手中的兵器叫道,下面群情汹涌。
告诉了他们最坏的结果,反而更好。当死亡已经赤条条地呈现在眼前,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酉时,太阳开始慢慢地下落到地平线以下。
该布置的都布置好了,有的——只是等待。随着最后一缕阳光隐去,草原上吹起了一阵凉风。最后检视了一遍队伍,她满意地走向最高处的指挥台。
“姑娘!”旁边的禁卫长官拿着一袭披风,看看她,欲言又止。
“谢谢。”接过他手上的披风,她感激地一笑。
“委屈姑娘了。”他突然呐呐地说,但并不看数寒。
她惊讶地看向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他知道什么了?军中的暗潮汹涌?她微微一笑,的确很不值,但是……
“你在这待了多久了?”
那禁卫长似乎惊讶于她的问话,呆了一会儿才答道,“五年了!卑职魏连山”
“五年!那是个老兵了!”数寒望向他,冷静地说道,“能和你们走最后一程,是我的福气。”
旁边跟随的卫兵俱是一怔。
战争,即将开始……
暗夜里,一支队伍弯腰悄悄接近潼关城,人虽多,却没有一丝声音,只闻轻轻的脚步,整齐有序。
“停!”领头者打了个手势,大家齐齐蹲下,望向前方——怎么了?
静,不寻常的静。没有人声、鼓声、脚步声……潼关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座空城。何止没有声音,就连灯火也没有半星。整个城楼仿佛一只巨大的黑瞳,瞪视着他们前进。突袭的前头部队哑然,不知道该如何决策。
“头,怎么办?他们到底是真的没人,还是假装。”
“给我上三个人去侦察一下。”
三道黑影窜出,拿住腰间的攀墙索,只叮——一声轻响,已勾住城楼的矮坉上。三人对视一眼,一点头,同时从三个不同的方位向上攀登,才几下,已登上了城楼,没入黑暗之中。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三人好像蒸发了一样,不见任何踪影。领头打了个手势,“再上三个。”
又是三道人影,同样被黑暗所吞噬,进去之后再无半点生息……
咬咬牙,他下令道,“再去三个!”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片惊异……
九个人,没有一个回来,也没有发出一点动静,就这样,消失于黑暗里。潼关城似乎成了一道连接地狱的大门,这边是生,那边便是死。
“等大军到来,我看你还能耍什么把戏!”不再派人前去,一行人稍稍后退,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埋伏下来,等待身后的大军。
“姑娘,他们没什么动静了,看来是真的被吓住了。”魏连山高兴地说道。
她摇摇头,“只是时间早晚罢了,大军一来,这些小伎俩就派不上用场了。但是现在,我们能多守一刻便是一刻,御史大人他们才能有更多的时间。”
魏连山低头似乎在想什么,突然抬头问道,“姑娘怪大人吗?”
她一愣,“你怎么会这么想。”
“平时姑娘提起大人是称三少或楚大人,从来不曾叫过御史大人。”
她惊异于魏连山的观察之细,连自己也不曾发觉这小小的变化。她,虽然说不怨,但意识里却已与他生疏了吗?御史大人,这只是一个职位的名称,今日可能是你,明日可能是他,它不代表谁,只代指夏渊的一个官员……她的心,原来已离他那么远!
或许这样倒是一件好事,她微微笑起来,却有一种失落的淡漠在眉间弥散,“战争中,我们不需要记得谁是谁,只需要记得每个人都该做些什么。”
当所有的棋子都已布好,格局就无法转变——之于她,必须留守;之于他,必须迎战。他们都有自己该做的事,又哪还有心思去计较谁要为谁,谁要帮谁呢?一切,仿佛都是不得已,那就让这种不得已麻木心中的希翼和幻想吧!
半个时辰后,南逅的主力到来,下令攻城。第一队人马绕路想接近城墙,却在触摸到石壁的那一刻,被射成了蜂窝。城楼上有火把亮起来,一只、十只、百只……最后化为一条火龙,把城楼照得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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