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一半,因为薛韵之事便早早结束,祁襄满是歉意的命人带少年去浆洗。
可临走时,看着薛韵离去的背影,对着一旁的管家耳语几句,终是稳操胜券的回了客房。
脱掉满是油腻的长袍,躺在铺满花瓣的热汤之中,项尧久久难以平静,想不到歪打正着中,竟然遇到了韵儿。
反省自己一年来的所作所为,当初加入天龙本是为了进入祁家,可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却一步步将自己逼远,而原本誓要救出妹妹的心思,也完全被玉儿占据。
本以为加入祁家,少女可享受荣华富贵,如今看见韵儿寄人篱下的悲惨模样,项尧知道自己难辞其咎。
“她等了我一年,”拳头紧握,项尧愧疚的喃喃自语道,“我却一拖再拖。”
“吱吱!”
突然,一声清脆的开门声,薛韵身着锦绣绸缎款款而来,精致的笄头点缀其间,名贵的耳环摇曳生姿,丝毫不见方才的落寞邋遢,手捧月白长袍,迈着莲步款款朝着项尧走去。
“我来服侍项大人沐浴!”一脸冷漠,小心翼翼捧着长袍,薛韵做足了丫鬟模样,蹑手蹑脚道,还特地将“项大人”三个字说得极其响亮。
“韵儿!”项尧激动的看着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少女。
“项大人,奴婢帮你擦背!”对于少年的呼唤置若罔闻,薛韵唯唯诺诺的拿出锦帕帮少年擦拭胸膛。
“韵儿,”一把抓住少女的柔荑,项尧泪眼朦胧道,“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哒!”
锦帕调入水中,溅起阵阵涟漪,方才还一脸冷漠的薛韵瞬间泪如雨下,任凭少年抓住自己手臂不放,螓首悲切的缓缓地下,梨花一枝春带雨,泪水来得何其突然。
“项尧哥哥!”娇躯猛地前倾,恨不得整个人扑进澡盆之中,螓首深深埋进项尧赤裸的脖颈,让炙热的泪水顺着少年肌肤滑过。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紧紧抱着妹妹,项尧自责道。
整整一柱香的时间,二人就这么相拥而泣,直到少女的泪水打湿了项尧整个脖颈,二人终是缓缓分开。
“你这一年过得好吗?”看着少女啜泣的模样,项尧不禁问道。
“没事,只要项尧哥哥没忘了韵儿,再多的苦韵儿都能忍受!”避重就轻,薛韵故意搪塞道。
“祁家!”牙齿恨得紧咬,项尧承诺道,“我会灭了他们的!”
母亲惨死的模样在脑海中回荡,项尧终是轻声问道:“我不是让天龙帮的人来赎你吗?”
“项尧哥哥,”此话一出,薛韵再一次扑倒少年怀中哭号起来,“祁羽根本就不让我活,她和鸨妈妈串通好的,不仅没收了我全部家私,还强行把我带回祁家!”
“祁羽!”青筋暴起,拳头紧攒,项尧一字一顿道。
“当时你失踪,都说你出不来了,母亲又病重,”知道项尧会进一步追问下去,薛韵索性就自己解释,“我本想靠着祁羽那些赎钱帮母亲治病,可全部被老鸨私吞了!”
“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惨死!”说到最后,整个人都哭得虚脱一般。
“可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只祭拜母亲一次?”三方人物,三方说辞,项尧项尧仍是有些疑惑道。
“韵儿也想呀,”哭得通红的妙目满是血丝,薛韵身不由己道,“这一年来,祁羽根本就不许我走出祁家大门,怕我跑出去找你!”
“唯一的一次还是趁着采办时偷偷溜出去的,”紧紧抱着少年,薛韵有苦难言,“可韵儿根本不敢逗留,要不然回来又要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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