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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王子被阉了(下)(1/1)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一天,吉他与季姜过于投入,一连折腾了几个回合,居然在大白天沉沉睡去。王小二卖完肉回家,拨开院子的门栓,推开房门,迎面发现妻子与王子赤身相拥躺在炕上,他不禁惊呆了,他的脑瓜立时短路了,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高贵的王子居然能看中一个民妇,况且这个女人是朋友之妻,他不知道朋友之妻不可辱吗?!

    于是,他大呼小叫起来,然后去院子里的肉架上拿杀猪刀,他实在无法接受夺妻之恨,他要报复,他要杀了这对狗男女。

    听到丈夫的怒吼,季姜猛然醒来,然后使劲地摇醒吉他:“不好了,王小二回来了!他发现我们了!”

    吉他本能地摸出枕下的佩刀,赤身走下土炕。与此同时,王小二也拿着杀猪刀冲进屋来。

    “小二兄,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俺要阉了你这个假正经的男人。”王小二晃了晃手中油光闪闪的杀猪刀。

    “我以后不来就是了。”

    “你睡了我的女人,难道就这样算了?”

    “我可以给你补偿。”

    “俺不要你的臭钱。”

    “那你要什么?”

    “要你胯下的东西!”说着,王小二举刀扑上来。在马背上长大的吉他,是经过战争历练的人,当然不惧眼前这个莽汉,只见他向左侧身顺势一带,就将王小二摔了个狗啃泥。

    王小二恼羞成怒地爬起来,再次欲举刀扑向吉他。吉他大喝道:“王小二,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们还是谈谈条件,好不好?你还有儿子,还有老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他们着想。”

    “你别拿这些大道理来糊弄俺,俺王小二不懂大道理,我只知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最大的仇恨!我今天就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我拼不过你,也溅你一身黄子!”王小二越说越气愤,便径直冲上来,吉他又向右闪身,用手掌向对方的后脑勺一推,让王小二摔倒在炕沿上,额头上磕起了一个大包。

    王小二再次爬起来,将杀猪刀死命地扔向吉他。吉他偏头躲过。

    黔驴技穷的王小二并未罢手,而是抄起炕头的一把剪子,不管不顾地冲向吉他。这一次,吉他未再躲闪,而是用左手抓住对方握剪子的手,用右手将锋利的佩刀插进了王小二的胸膛。然后,吉他擦干佩刀,穿上衣衫,丢下在炕上瑟瑟发抖的季姜,扬长而去。

    案情很快大白,吉他供认不讳。依照汉律,廷尉郭居做出判决:吉他犯故意杀人罪,依罪当斩。赖丹、白顺等十几名西域王子联名向刘彻上书,以“吉他乃他国人质,不宜执行死刑”为由反复求情,但刘彻不为所动。随后,吉他被打入死牢,正好与关押司马迁的死牢相邻。

    在放风的时候,吉他见到了同样带着刑具的司马迁:“司马兄还没获释吗?”因为吉他知道,贰师将军李广利已经投降匈奴,司马迁此前“沮贰师”的罪名已不攻自破,按说应该无条件释放了。

    司马迁一脸沮丧地说:“王子有所不知,如果随便把我放了,皇帝的脸面往哪里搁呀?如今,我又有了一个更加恐怖的罪名——污罔罪,也就是欺君罔上罪,按律当斩。”

    “我杀了人,被判死罪,一点儿也不怨;司马兄替别人说了一句话,也被判死罪,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吉他不禁大声嚷嚷起来。

    “道理向来讲不过权力,人世间哪有公平可言?史上此类冤案比比皆是。”司马迁摇摇头走开了。

    好在,汉武帝突然有一天心血来潮,宣布大赦天下,吉他与司马迁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而,朝廷紧接着宣布了附加条件:拿出50万钱可以出狱,否则只能割“势”(在古汉语中指人和动物的睾*丸)保命。

    西域王子们实在无法凑齐这笔天文数字,司马迁的亲友们更拿不出50万钱,结果,两人先后被实施了宫刑。

    据记载,47岁的司马迁和20多岁的吉他被执行宫刑时,那凄厉的叫喊“竟然震落了一屋瓦片,三树槐叶,还把六条狗吓昏,并使得九个孕妇当下流产。”事后,吉他流着泪哀叹说:“王小二没要走我胯下之物,结果让朝廷要去了,我命该如此啊!”

    也就是说,当楼兰王室要求汉朝放吉他回国继承王位时,吉他已经下了蚕室,被实施了宫刑。一句话,王子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男人,没脸回去也没有资格回去了,请另选他人吧。

    对于每一位王子来说,命运的前奏总是相似的,所不同的是自己的做派。一天,翘首期盼的楼兰群臣终于等来了驿马,不料想,等回的却是王子已不是男人的消息。退而求其次,楼兰不得不立乌贵的三子旭连为王。可惜,旭连运气极差,在位不几天就病逝了。说起来真是晦气,登基仪式与国丧仪式只相隔几日。

    匈奴狐鹿姑单于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机会,迅速把在单于庭作人质的安归送回去继承了王位。算起来,这是汉在楼兰第二次丧失辅立新王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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