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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2雷轰电闪凌云死/风急雨骤一鸣亡(2/2)

    王一鸣道:“好,那舵主对凌云如何?”

    方廷芝踌躇不语,他对今日舵主放走凌云之事本来甚是不满,但碍着会中弟子他当时不便违拗,又念及凌云一身侠义清名,不同于一般的鹰犬,故此任凌云而去。

    王一鸣见他不答,继续道:“舵主只所以如此对待凌云,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结交的那些来历不明之人都是官府中人,他准备卖身官府,所以才会对凌云容情。”

    方廷芝心中不由一动,他又想起了会中弟子来福,来福居然晓得开启密室,须知一心会的密室连接着一条秘密通道,是供危急之时让会众逃生的,历来只有舵主一人知道如何开启。但他心中的疑念只是一闪即灭,他太相信舵主了,他截住王一鸣的话头,冷冷道:“王兄弟,这些全是你的猜测吧,你有证据吗?”

    王一鸣一愣,他心知自己这半天的口舌白费了,苦涩的摇头,“我若是有证据,就会在堂口揭穿他,又怎会约廷芝兄到这儿来。”

    方廷芝道:“你没有舵主勾结官府的证据,我却有舵主为一心会浴血拼命的事例,这些事你都清楚,而且有的你也是参加了的,但是我却想再说一遍。乾隆十三年,九江分舵不慎被官兵围困,舵主带着你我和一干弟兄星夜驰援,舵主杀了官兵一名副将,两名参将,五名游击,自己也受了七处创伤,晕倒在乱军之中,养了一年多方才痊愈。乾隆十七年,因为一批官贡,一心会和太湖水帮结了仇,他们的帮主上官云怀恨在心,设下连环计欲害总舵主,是舵主闻讯后只身一人独走太湖,揭破其阴谋,和总舵主携手杀出太湖水帮,诛上官云于长枪之下。乾隆二十三年……。”他絮絮叨叨的还想再说,王一鸣苦笑道:“廷芝兄,人是会变的。”

    方廷芝冷冷道:“别的人或许会变,但舵主一定不会,因为他和官府有血海深仇。我只所以说这些陈年旧事,就是想告诉你这层意思,今日亏得是你,若是换了旁人,我又岂能容他。”

    王一鸣知道说服他已是无望,只觉心头一片冰凉,心情郁闷,话音也显的暗哑迟顿,“我知道舵主这些年来为一心会出过不少力,按理说我不该怀疑他,但是这些迹象都令兄弟不得不怀疑。我原来以为今夜一谈,廷芝兄能与我携起手来同舟共济,想不到廷芝兄竟然如此……。”他本想说如此冥顽,话动唇边,惟恐伤了兄弟和气,终于忍住未说,长叹一声,幽幽道:“只怕舵主一旦确如兄弟所言,首先不能容者便是兄弟,他日廷芝兄若睹一鸣横死,当把一鸣今夜之言飞马速报总舵,或可挽回大局。”

    方廷芝听他说的凄惨,心中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良久方道:“你这人书读的多,脑子里想的也多,自己多年相处的弟兄,还能有什么信不过。今夜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知道,但是你泄露暗语之事,我是非严办不可,你我私交虽厚,我却不能徇私枉法。”

    王一鸣淡淡道:“廷芝兄放心,明日一鸣自会领罪,三刀六洞,兄弟绝不皱眉。”

    “好样的。”方廷芝称赞了一声,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喜色,道:“夜已快尽了,咱们是否该回去啦?”

    王一鸣闷闷道:“廷芝兄请先回去吧,兄弟要一个人在这儿坐一坐,稍迟再回。”

    方廷芝又气又怜的看了他一眼,道:“早些回去,小心着凉。”飘身出了春秋楼,剩下王一鸣孤零零的东望长江发愣。他双耳中隐约似能听到狂风暴雨中江水的咆哮声,心潮翻涌,久久不能平静,方廷芝的话语就如同长江的浪潮一样回响在他的耳畔,他喃喃低声自语,“难道是我错了吗?”木立有顷,方踽踽下楼,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忽然迎面从一棵大树后闪出一个人来,王一鸣心头突的一跳,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扣在手中,低喝道:“谁?是廷芝兄吗?你还没走吗?”

    那人含糊嗯了一声,迎上前来,走的近了,王一鸣看他头上戴着竹笠,陡地一惊,正待发话,蓦觉腰际一凉,一柄短刃已从后面切入他的要害。他心知中了暗算,长吸一口气,拼尽全身之力把手中之物打出,却是一串铁铸的算盘珠,这是他的绝活,一发七粒,立伤人命。

    七粒铁珠俱往迎面那人七处要穴打去,黑夜之中重伤之下,认穴之准势道之足,实是令人叹为观之。

    但听那人轻笑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把剑来,绕空一挥,那剑身竟如同有磁性一般,把七粒铁珠尽皆吸附于上,冷冷道:“物归原主。”一抖剑身,七粒铁珠并排朝王一鸣飞来。王一鸣已然摇摇欲倒,如何躲避的过,七粒铁珠俱嵌入胸口,惨呼一声,顿时气绝。

    一个五短身材的汉子从王一鸣身后闪出,嘿嘿笑道:“大人好俊的功夫,这一手兄弟是万万不及的,这厮以这几粒珠子成名,想不到却被自己这几粒珠子送了命,若非这般,怎显的大人功夫的炉火纯青。”

    那人哈哈一笑,道:“哪里,若不是你先捅了他一刀,这几粒珠子焉能取他性命。”看了眼泥水中的王一鸣,道:“这人倒是个角色,可惜不能为你我所用。孙舵主,明日方廷芝还要以会规处治他,今晚咱们却杀了他灭口,事到如今,你怎么善后呢?”

    这五短身材的汉子正是一心会镇江分舵的舵主孙思全,闻言狡狯的一笑,道:“大人放心,那方廷芝不过是一介武夫,有勇无谋,明日我随便捏造几句说词,还怕不能把他哄的团团转。”

    那人点头道:“说的也是,听他方才的言语,对你倒是信任有加,忠心不二。”见孙思全略显尴尬,他微微一笑,又道:“不过此人武艺平平,又胸无城府,倒是容易对付。你明日只需告诉他王一鸣自请前往总舵公干,他必定认为王一鸣一来逃避罪责,二来去往总舵告密,不会再追查其行踪。”他略一沉思,又道:“只是眼下时机尚未成熟,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那几名心腹该担领什么责罚,明天仍交给他处治。像那个什么赵狗子,速速灭口了事,至于该怎样向姓方的解说,我料思全兄已是成竹在胸吧。”

    孙思全忙不迭道:“是,是,说的是,这几个蠢东西也忒不成器,怎么就泄了形迹,死不足惜,死不足惜。”

    那人含笑点头,道:“这死人怎么办?”

    孙思全道:“好办。”用手中尖刀在王一鸣脸面上连划十数下,道:“我们把他抛入江中,风高浪大,一夜怕不冲出几百里,就算有人看见尸体,也未必再能认得。”掮起尸体往江边走去。

    雷声轰轰,大雨倾盆,洗尽了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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