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
徐良初中在四班,那时候的情况是这样的:
“徐良,中午放学到我家吃饭,叫上沈文。”
“徐良,下午放学到我家吃饭,叫上沈文。”
“徐良……”
沈文没有选择直升,他考进了县重点中学。
“沈小姐的菜做得不错,可以去抢专业厨师的饭碗了。”简洁对徐良说。
“这是三年后,换做三年前,你这小身板,吃完之后估计得去医院长住。”徐良的神情诚实而哀怨。
“辛苦你们了。”简洁无比同情地笑道,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简洁因为沈如冰的菜而开始重新审视她,才发觉她已经不化浓妆,却更加清新成熟。她生气的时候是河东狮吼,没有火冒三丈的时候也温文尔雅,她做新菜式的时候会先给朋友打电话谦虚请教,和男朋友聊天的时候会撒个小娇、柔情似水。
有一次周末返校,简洁生病,在晚自习上睡着了,沈如冰二话不说签了一张假条,要安排同学陪她去拿药,简洁拒绝了,拧在那里反正就是不去,她用力瞪着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继续自习。
爸爸去世之后简洁经常生病,但妈妈很辛苦一周也只能给她十一二块的生活费。
简洁报名之后径直回家,告诉妈妈她要继续上学。妈妈很安静。第二天她让简洁先去上课,下午的时候借口磨面把简洁的需要的课本藏在小麦里送到学校,对李红玉说是老师把简洁叫去学校的,然后直接把人留下来了。
第二天沈如冰把简洁叫去她家,塞给她二十元钱,不容她拒绝:
“先去看病,剩下的是生活费,不够再和我说。”
之后的每周,她要么补贴简洁生活费,要么叫简洁去她家改善生活。后来,还为简洁争取到企业公益助学名额,全校只有三个。
十一月的一天上午,妈妈去学校找简洁,说嫂子给她生了一枚娇巧可爱的小猴子,在医院,她一个人照应不过来,问简洁可否向老师请假,这几天饭点的时候帮忙做饭。沈如冰二话不说,把自家厨房门的钥匙扔给简洁:“请假是没门儿的,我的厨房你大方用,到饭点自己撤,送完饭麻溜回教室上课。”
高一下学期,简洁担任班长,并兼任纪检委员、英语科代表,同学们直呼她“小班主任”。
然而就是这个把简洁变成小班主任的大班主任,在高二分班的时候,却独断专裁地把简洁扔去了文科班。
沈如冰说:“你理科好,但文科更适合你。”简洁回到五班,沈如冰又把她拧去三班,简洁又回到五班,沈如冰再把她拧去三班,如此几个回合之后。
“别锣噪,五班不要你。”沈如冰绝情地说。
我喜欢理科,因为你,我也愿意——但简洁彻底败下阵来。
高中三年,简洁反反复复地生病,冬天感冒,夏天中暑,常常是上两周课,请一周假。沈如冰依然每周补贴给简洁生活费或是叫简洁放学去她家吃饭。
有一次简洁病得厉害,躺在宿舍的单人床上,无心吃饭,无力上课,就那样昏昏沉沉地躺着。她已经习惯了生病,没有希望没有绝望地病着,让她难受,却又痴迷。大约十点钟,萧田和薛梅进来,一人托着一只碗。
“洁姐,沈老师让我们来看你,她说你生病不能吃油腻,给你熬了粥,这是泡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