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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春风十里,东海扬尘(1/2)

    就在顾云暄一行人紧锣密鼓地筹备战事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溧阳,楚盈也没闲着。

    趁着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不溜出去,怎对得起这大好春色?

    “盈儿,你这是要去哪啊?”楚盈刚迈出殿门,就迎上了自己的母妃洛贵嫔。

    洛贵嫔是个沉稳性子,平日里也不大出门。偏偏今日出来走走,就被楚盈给撞上了。楚盈暗自摇头,点儿真背。

    见状,楚盈只好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母妃,您怎么来了?”

    洛贵嫔心知自己的女儿一出门,绝对没打什么好心思。看看她男身的装扮,一准就要去宫外混。“来你这逛逛,你这丫头不乐意了啊?”

    “哪敢哪敢,母妃来,盈儿求之不得,哪敢嫌弃呢。”说着,就拉着洛贵嫔往殿里走。

    “还没告诉我,你有打算去哪闯祸呢?”

    楚盈乖巧地答道:“先生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盈儿也不是故意闯祸的,母妃怎就揪着不放了呢?”虽然她闯的祸的确不少,也不能说她就是故意闯祸的吧。

    “你啊,就是嘴贫。”洛贵嫔指着楚盈的额头说道。

    “我看,盈儿这话,很是有理。”皇帝楚询踏进殿来。

    洛贵嫔见了,急急行礼。楚盈却是不为所动,急的洛贵嫔忙拉她跪下。

    这也不怪楚盈,深得父皇喜爱的她,打小就被施恩,见任何人不必行礼。除了在重大的朝宴上行个礼,表示表示,她还真不怎么行礼。

    看到洛贵嫔拉楚盈的动作,楚询只是笑笑,“无妨,她就是这个性子。”上前去,扶起了洛贵嫔。

    “嗯嗯,知子莫若父,父皇就是我的解语花。”楚盈悠哉哉地坐下,捧起果盘里的水果就吃上了。

    “陛下,你就惯她吧。早晚闯祸。”洛贵嫔看着楚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有些欢喜,也有些忧愁。欢喜的是,楚盈十一二岁的年纪,还能无忧无虑,肆意耍笑。忧愁的是,楚盈这副骄纵性子,日后去了夫家,怕是少不得受苦了。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洛贵嫔是如此,这后宫里的女人是如此,天下间的母亲亦是如此。早早就开始替子女谋划,男儿,要替他考虑前程仕途,考虑娶亲生子,考虑继承家业。女儿,要替她考虑夫婿,考虑婆婆,考虑子嗣。都有操不完的心。

    “闯了祸,朕替她背着就是了。就是她把天弄出个窟窿来,朕也能替她补上。”言语中,是说不出的宠溺。

    看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楚盈忽然觉得,就这样平平淡淡,一家厮守的也好。只是,那时候的她还真的不谙世事,不懂得什么叫天子无情。帝王,向来就不会只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对了,盈儿,你要去哪?”楚询问道。

    楚盈眨了眨眼,还好刚才想到了说辞。“父皇,母妃。燕王世子去打仗,燕王叔叔肯定心里空落落的,盈儿想去一趟,陪陪他。”在楚盈心里,燕王府,顾家,就是最好的借口。

    一听她要去燕王府,洛贵嫔一改之前的严厉,竟然同意她去。父皇自然也不会反对,还派了个小太监和侍女跟着她同去。

    楚盈不知道,她的母亲替她盘算以后的路,想让她早日讨得燕王爷和王妃的欢心。甚至在她走后,还一个劲地念叨着,她的着装不得体,初次拜访也没拿些礼物,怕她失了礼数。

    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楚盈根本就没去燕王府。一离了宫,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跟着楚盈的小太监,平日里因为采买,也常去宫外。有了引路人,玩得自然更欢些。

    “公主,这里就是溧阳城里最有名的街市,叫做春风十里。”小太监带也是玩心大,“是慕上卿家的公子开的,酒肆瓦舍,歌舞杂技,小吃佳肴,应有尽有。”

    看过去,确实是琳琅满目,看得楚盈眼花缭乱。“春风十里,有十里长吗?”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每次出宫时间紧,哪有机会来看这个?”小太监答道。

    热闹的长街上,依次坐落着大大小小的商店,当街更是布棚林立,摊贩如云,炒栗子,落花生,金黄柿子,大红枣,芙蓉糕,杏仁羮,各式各样。杂耍的艺人卖力吆喝着,耍耍枪,弄弄棍,狗钻火圈,胸口碎大石。

    楚盈自然是不会放过各种吃的机会了,让侍女去买些来尝尝。至于杂耍,楚盈倒觉得没有真枪真打来得刺激,不看也罢。一往远处看,却见一座楼阁高耸,外表气派,张灯结彩。门前来来往往,言笑晏晏。迈着步子,就往里去。

    你当她看见的是什么地方?大名鼎鼎的醉仙楼,也就是青楼。

    因着楚盈一身男装,穿的还是她三皇兄小时候的衣服,华贵大气。自然颇得老鸨青睐,抹了蜜一般的嘴。“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啊?”

    “爷想听听小曲。”楚盈还没看出来这是干什么的地方,只听到女子的笑声和歌唱声,只好这么说。

    老鸨见楚盈身旁跟着个男仆,也以为她是一般的公子哥,来找乐子。要说一下,楚盈身边的婢女,被拦在了门外。楚盈忙着玩,也没管她。

    老鸨子带楚盈进了雅间,安排了几个长得不错的进去。

    楚盈坐在桌前,看着满桌酒菜,香气扑鼻。不自觉地动起筷子。旁边几个姑娘,对她拉拉扯扯,又是暗送秋波,又是往她身上坐,喂她喝酒的。扑面而来的浓重胭脂味,呛的她够呛。

    楚盈推走这个,撵走那个,硬是气走几个。剩下的,她也打发出去了。临走时,还听到几人说她不解风情。

    她倒是一头雾水,不解风情?

    肚子滚圆滚圆,楚盈下楼要出门的时候,老鸨拦住了:“公子,您还没付钱呢?”

    “哦,多少啊?”

    “一共是二百两。”

    “你打劫啊?”楚盈惊呼道,不就是吃顿饭嘛。

    老鸨久在风月场所,见怪不怪。“呦,吃白食啊?”嗓门瞬间提高。“来人啊。”一句话,里面出来一群人,提着棍棒,气势汹汹,抬手就要打人。

    这是······这是黑店!楚盈心里只有这个想法。三个人,都不会功夫,对一帮壮汉,只有挨打的份儿。

    “我,我警告你啊,不要轻举妄动,小心,我,对你不客气。”楚盈说话的时候结结巴巴,害怕的紧。

    老鸨子哪吃她这套,厉声说道:“公子还是省省吧。我醉仙楼可不管你是谁,不付钱,就挨打!”一挥手,就要人上前去。情势紧急,小太监脱口而出:“大胆,这是我公主殿下。”

    老鸨子细看楚盈,果真没有喉结。是女的不假,可是不是公主就另当别论了。毕竟是老手,当即指派人到楼上去回禀。

    听到消息时,慕怀远正怀里搂着温香如玉,口中含着琼浆玉液。有人自称公主,那他可要见识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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