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凡下车，还需要直走大概十分钟左右，才能看到家里满是爬山虎的围栏。四周都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市民，有的牵着宠物狗，有的推着婴儿车，享受着小城悠闲宁静的时光。
他沿着路一直走，这边是老城区，青石板铺成的人行道，上面有的地方偷偷爬上青苔，雨后比较湿滑。远远的他看到一个衣裳褴褛的人慢慢走了过来，不知怎么的，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卓凡心脏猛跳了一下。
两人逐渐靠近了，相隔十米远的时候，卓凡细细打量了那个人，再次确定自己不认识他。那人像是一个乞丐，年纪不小了，头发花白，衣服上满是泥土，破烂不堪。他**着一只脚，另外一只脚上却穿着皮鞋，但那一只皮鞋已经底面脱胶，走起路来啪踏啪嗒的。更奇怪的是他的眼睛，竟然是湛蓝色的，无神空洞，完全没注意到卓凡的观察。
卓凡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大步向前。走到两人相距五米的地方，可能由于雨后的青石板太过湿滑，而老乞丐还有一只脚没穿鞋的缘故，只听“扑通”一声，乞丐整个人狠狠地摔倒在地，从怀里掉出一只亮金色的圆形物件，咕噜咕噜滚到卓凡脚边。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手脚很不灵便，而且一直在咳嗽。卓凡微微皱眉，弯腰拾起圆形物件，那是一只怀表，摔在地上的时候盖子弹开了，他低头一看，里面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一家三口开心地笑着，背后是蓝天大海，海鸥白云。
他心里猛然牵动一下，随后紧紧地握住怀表，大步走上前搀扶乞丐，把他扶到路边后去便利店买了一瓶水一个面包，如同流星般狂奔回来，把食物递到乞丐面前。
“给！”
乞丐呆了一下，颤抖着双手立马接过面包，风卷残云般吞下，然后狂喝矿泉水。卓凡笑着轻拍他的脊背，也不在意他的背上满是泥土。
“不用急，慢慢吃。你是新来的吧，之前从来没见过你。”
乞丐点点头，并没有回话。
“你这里有亲戚吗？我带你去找。”
乞丐还是摇摇头，保持沉默。
卓凡长叹一声，心里想着这回摊上事儿了，看眼前这种情况，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消息。刚才自己一激动直接就上前帮忙，也没有想好怎么处理后面的事，事到如今直接走人似乎不是那么仗义啊。他抓抓脑袋，忽然灵机一动。
“你没有住处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遮风挡雨还是没有问题的。”卓凡笑了，站起来搭了搭挎包：“保准比你到处乱走好。这两天容易下雨，你要是住不惯再走也行。”
乞丐眨眨眼睛，瞳孔里似乎恢复了几分神采。他站了起来，跟着卓凡左拐右拐，走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前，四周荒草丛生，没有人烟，已经废弃了很久。
“就是这里了！”卓凡很兴奋，说：“这里没有人来，荒废很多年了，在你找到新地方之前凑合着住下吧，我要走了，家里奶奶等着我。”
他把手里的怀表还给了乞丐，挥手告别，顺着原路跑去。
暮色降临，黑夜将至，乞丐看着远去的青年，自己的身形渐渐模糊成薄雾，只有他苍老的脸颊，却泛出妖媚的红光，格外清晰。
&&&
“奶奶！我回来啦！”卓凡冲进客厅，气喘吁吁，端起桌上的水仰头大喝起来，他忽然觉得无比爽快，也算是当了一次活雷锋，尽管没有人给自己发好人卡。
“你爸爸他们还没有回来，过一会儿再不回来我们先吃晚饭吧，不然饭菜都凉了。”奶奶从卧室里走出来，眉宇间满是忧色，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是个美人，尽管岁月流逝，没有了年轻的容颜，但那股端庄贤淑的气质，还是显露无疑。
“嗯嗯，我们先吃。”卓凡含糊着回答，他当然知道爸妈不会回来，同样的话奶奶已经说了八年，每天回来就是这句话，耳朵都起茧子了。
一番狂奔之后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直接抄起饭碗就大口吃起来。晚饭十分简单，两菜一汤，菜里夹杂着一些肉末，拌上一些辣酱，他能够吃下两大碗白米饭。这些年来他都是这么过的，日子十分拮据，但也充实。
第一章 亡者默哀（第 1/2 页）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