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界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雾之谜 > 序幕

    001

    夜雾。浓重的雾气掺在夜色里,路灯昏暗,一大团一大团的浓雾被染成淡黄色,不断变幻谜一样的形状。

    路边,不知名的小咖啡屋。角落里,柔和的日式吊灯下,常佑礼律师缩在沙发椅中,埋头翻阅一件诈骗案的卷宗,足有厚厚的几大本。这是数年前的旧案,诈骗犯罪嫌疑人甄孝仁在地摊上私刻几枚公章,利用虚假合同,从一家宏远商贸公司骗走货款两百四十七万,然后逃之夭夭。他自称是受到一个叫刘翠兰的女人指使,但没有任何证据。这种骗子为了给自己开脱罪责,经常会编造出一个幕后主使人来。常律师回想起白天在看守所里的一幕:

    隔着铁栅栏,甄孝仁戴着手铐,一张老鼠似的尖脸,小而圆的眼睛里闪着一丝淫光;“刘翠兰,大美人!”他突然换成哭丧的语气:“我是受她蒙蔽,政府明察秋毫,一定会还我清白。”他左右看看,凑过脸,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认识一个大人物,只要能找到他,一准能把我从这里捞出去。”

    对方口臭很冲,常律师向后坐了坐;“他是谁?”这种骗子实话不多。

    甄孝仁刚要说什么,一个警察走过来,站在他的身后。甄孝仁立刻感觉到了,急忙闭紧嘴巴。会见结束,甄孝仁被押回监舍时,回过头,颇有深意地朝常律师眨眨一只眼睛。

    常律师啜了一口苦咖啡,他从不加糖。他活动一下身体,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些,继续看案卷。他点燃一支中南海牌香烟,深吸两口,望着缓缓飘散的青色烟雾,心里十分奇怪。这是一件小案子,为什么一家全国性大公司——天平投资公司——会动用全公司所有分支机构的保安力量,全力追查甄孝仁的踪迹,数年时间里从不放弃。直到月前,甄孝仁混迹于古玩市场,倒腾藏传佛教的天石,因为在电视新闻里露了半秒钟的侧脸,即被一名天平公司保安员发现,随后线索提供给警方,如今老鼠进了笼子。常律师想不通的是,天平投资公司与这个小骗子、与这件小骗案会有什么关联?常律师此时当然想不到,这件陈年小案日后会牵扯出多少人、多少事,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常律师合上卷宗,伸直发酸的腰。一副无框眼镜后面,他的眼睛不大,但透出精明。他的嘴唇很薄,一看就是个能言善辩、而且说话尖刻、不留余地的人。

    咖啡冷了,也快喝光了,不用招呼,熟悉的女服务员过来给他续了一杯。

    自从数年前,与他同居的女友在一天早晨突然消失之后,常律师每晚都到这家咖啡屋阅卷,写东西,或是看书。他不愿意呆在那个冰冷、单身的小家里。在家里,他根本无法工作,因为他闻到的都是失踪女友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洌、刺激的香水味儿,虽然时隔数年,但那种味道反而愈发强烈、新鲜!

    他逐个扫视咖啡屋里的客人,借此散心,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靠近门口,几个少男少女正在叽叽喳喳,他们为了哪个明星的下巴去韩国整过形、哪位明星的鼻子是原装的而争论不休。一看就是高中生,分属不同明星的粉丝阵营。他们的认真劲儿如果用于学习,一定会成为第二个霍金。

    斜对面,一对中年男女面对面坐着,男的像一只雄狮,女的娇小可人,她管男的叫俞总。小桌上的果汁一口没动,两人俯身向前,脸凑得很近,四只手在桌下紧紧握在一起。

    旁边,坐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常律师想,一定是位全职太太、独守空房的怨妇吧。她不难看,丰满,有几分像他的失踪女友,所以不禁多看了几眼,但她没有让常律师魂牵梦绕的香气。她发现常律师在看她,迎着目光笑了笑。常律师毫无兴趣,自从女友不辞而别之后,他心中的火早已熄灭了,也许在灰烬下面燃的更旺了。

    十点整。常律师叹口气,收拾卷宗,准备回家了。

    常律师推开玻璃门,一大团雾气立刻无声地涌进来。他走进夜色,身形很快被浓雾吞没了。

    夜深。街道空旷,没有半个人影。昏黄的路灯犹如微弱的烛火,在雾气中摇曳不定。常律师心想,这么浓的大雾,鬼也不愿意出来,怕迷失回阴间的路吧。沉寂中,只有他的脚步声。他竖起夹克衫的衣领。

    募地,他感到毛骨悚然,一丝彻骨的寒意电击般袭遍全身。他急忙停住脚步。

    路中央,前方几米处,雾里出现了一个黑色人影。

    常律师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也被这个鬼魅似的黑色人影吓的够呛。他脱口而出:“什么人?”

    那个黑色人影戴着黑色口罩,捂住脸,只露出一对凶狠的三角眼,他怪笑一声,故意捏着嗓子说:“我不是人,我是黑无常。”一伸手,就要抢常律师手里的公文包。

    常律师明白遇上劫道的了,不是恶鬼,胆气一壮,飞起一脚,朝那人的小肚子踢了过去。虽然事发紧急,作为执业律师,他知道正当防卫不能超出合理限度,所以没有去踢对方的裆部。

    那人挨了一脚,踉跄后退:“嗬,尥蹶子!”扑过来,再次伸手去抢公文包。

    常律师捂着公文包,边闪身躲过边说:“我这公文包里只有几本卷宗材料,口袋里只有一张刚透支的信用卡,全身只剩十块钱,拿去吧,买一瓶啤酒两根羊肉串,算我请客。”他看到对方身形笨拙,没啥本事,就戏谑地加上一句:“你若真是黑无常,去买两份烧纸也行。”

    那人气咻咻地:“包,留下;你,走人!”

    常律师暗觉奇怪,那人要抢不值分文的卷宗材料做什么?不容他多想,只见那人慢慢从后腰拔出一把弯月形的砍刀。

    一道寒光,朝他的脑门劈了下来!

    002

    枝型大吊灯喷出汹涌的金色光芒,注满大厅的每个角落。

    黄金般的大厅里,一对对衣着入时高雅的男女陆续进入,参加今晚的慈善宴会。柔和美妙的乐声像春日煦风,撩起女士的披肩纱巾,吹乱男士的一丝鬓发。这是本市最豪华高档的场所,莅临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旋转大门外,停车场上,豪车云集,交通警们忙的汗流浃背。

    大厦前,茂盛的梧桐树下是错落有致的花坛,草坪平坦,一条小河蜿蜒而过。花坛一角,坐着两个十几岁的半大姑娘,衣着土气,刚进城不久的样子。一个说:“桂花,你不回家,你爹快要急死了。”

    “我不,我就不当饭馆服务员。”

    “那你想干什么?”

    “我好看。”桂花像是答非所问,她羡慕地盯着那些时髦男女。

    小河对面,就是黑沉沉的棚户区。

    一座杂乱拥挤的院子里,高大宝不停摇晃煤气罐,他妈妈高淑贞在炒肉片榨菜丝。左邻右舍都在院里做晚饭,各种气味、人声混成一个大蜂窝。高淑贞问:“这次到天平公司应聘工作,没找你的吴月阿姨吧?”

    “没找。”高大宝嘴唇厚厚的,但脖子梗的很直。

    “嗯”,高淑珍甚感宽慰。“做事凭自己的真本事,不托人。”

    母子俩不了解,也不关心河对岸那个世界。母子俩也无法预知,数月之后,将会身不由己地被卷入那个世界之中。

    隔河相望,那座辉煌大厦灯光通明,如同水晶宫在雾中时隐时现。

    金色大厅内,九鼎投资公司董事长魏军不时看着腕上的劳力士表,扫视入口的两扇金色大门,他在等今晚一位最重要的客人。这位商界强人不到五十岁,国字脸,浓眉下,眼睛大而深沉,尤其是一头浓发乌黑如漆,看不出是不是染的,他的身材高大魁梧,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隐然一派帝王气概!他有着良好的声名,

    属于中国儒教仁义礼智信的代表人物。

    他无论走到哪儿,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与他攀谈,当然少不了仰望他的少妇们。

    他是慈善晚宴的中心。

    金色大厅里,响起一首舒缓**的管风琴曲。

    大厅里的嗡嗡声瞬间停止,只有空灵的乐声。所有来宾的视线集中到入口处,只见两扇金色大门推开,一个女人款款而来。

    她步态优雅,白衣胜雪,细沙披肩随风飘起,勾勒出圆润丰腴的双肩,梦一样美好的面颊,犹如雾夜一样飘渺。她在顾盼之间,别有一番威仪。所有人的月光都像磁石吸铁一样被她牢牢吸引住了,目不稍瞬。

    管风琴曲中,她似从雾里走来。

    这时,一只轮椅无声地滑出,拦住去路。轮椅上端坐着的黑衣妇人说:“您一定是天平公司的董事长吴月女士。”

    吴月微笑,点点头。

    从吴月身后蹦出一个有着健美运动员身材的女孩,她叫文雅,嬉笑着塞给黑衣妇人一只锦盒,说:“这是我们董事长送给您的,专治偏头疼的云药。”

    “谢谢”。

    魏军大步走过来,指着黑衣妇人,介绍:“这是我的太太郑婉儿。”

    吴月再次微笑致意,她的嘴唇线条清晰,唇角微微上翘,总是含着笑意。

    郑婉儿温和地说:“我只是个家庭妇女,你们说的事我也听不懂,你们谈吧。”她让女护士小舒推动轮椅让开路。

    魏军客气地摆手示意:“请”。

    在众位来宾目光的注视下,两位商界翘楚步上高高的台阶。

    郑婉儿摆弄着手中的锦盒,心中暗自寻思:“她怎么知道我有偏头疼的毛病?”她似乎无意地回过头,看看身后的女护士小舒

    四壁都是镜面的包间内。

    吴月签了一张支票。

    魏军接过来,低头扫了一眼:“一百万。我代表云贵交界地区的贫困失学儿童感谢天平公司捐助的善款,同时,邀请您为九鼎慈善基金会的理事。”魏军凝视着眼前这个女人,脑中复读着对她的调查报告:吴月,天平公司董事长,年龄不详,出生地不详,学历不详,既往经历不详,爱好甚至也不详,一连串不详,这是一个充满谜团的女人。他专门挑了这间四面八方都是镜子的包间,就是为了纤毫毕现地、全方位地观察这个女人。

    穿着杭丝旗袍的服务员开始上菜。

    魏军感叹贫困地区儿童艰苦的学习与生活条件,每天两顿腌辣椒就白米饭,他的声音浑厚,充满真挚的感情。他向吴月大力推荐刚上的龙虾刺身,说:“这些北美龙虾空运到本市,一分钟前还是活的,味道极其鲜美,因为价格昂贵,只有这家本市最高档的酒店才有供应。”他把一大片刺身塞进嘴里。

    吴月几乎没碰盘中的食物。

    这个女人肌肤柔嫩,犹如二八处子;她的气质成熟典雅,仪态庄重,应在四十岁上下;凭着她在投资领域一件件成功案例,又像是有着千年道行的.....,魏军想到的是“狐精”二字,而非仙女。魏军居然呼吸有些急促,肾上腺素分泌增多,他对这个女人产生一种强烈的征服欲望,一股热气从丹田升起。

    吴月目光清朗澄彻,也在凝视着他,嘴角似笑非笑。

    这个女人与她的天平公司就是下一个猎物。去年天平公司初次在本市投资项目,侵入九鼎公司地盘时,魏军就已经开始筹划了。他有个大胆的想法,为何不能以小吞大,兼并天平公司?蛇能吞下比它大几倍的猎物,魏军有绝对的自信。有朝一日,他可能会一败涂地?笑话!魏军成竹在胸,今天只是观察试探。他在年前就已经布好一个局,准备先在天平公司的股东会上率先钉入一个楔子,一个强有力的楔子!

    他信心满满地微笑了。

    居高临下,他用目光一件件剥去眼前这个女人的衣服。

    003

    刀锋寒光一闪,紧贴鼻尖划过。

    常律师一时错愕,忘记了闪躲,直到刀锋差点把他劈成豁鼻子,才急忙向后仰身,噔噔噔一连倒退数步。黑衣无常左右连劈数刀,刀刀离他半豪米贴身劈过,一阵阵尖厉的风声带来砭人肌骨的寒意。黑衣无常再次伸手抢夺,似乎对他捂在胸前的公文包志在必得。

    咣当,常律师一个趔趄,仰面摔倒在地。

    黑衣无常嘲笑地说:“怕了?出门忘穿尿不湿了吧?”

    这时,一束明亮的车灯灯光划过夜雾。一辆不知什么牌子的车开过来。常律师急中生智,冲着黑衣无常身后大叫:“警察,有人打劫!”

    黑衣无常慌忙回头看去,车灯刺目,看不清楚,车开过,原来是一辆水泥罐车。

    他啐了一口再回头,街上空无一人了。

    他摘下口罩,摇晃刀身,原来是一把地摊上卖的塑料砍刀,小孩玩具。他嘟囔一句:“不知怎么向老大交待呢。”

    常律师拼命奔逃,他把自己在大学短跑第三名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直到喉咙口发甜,有吐血的感觉时才停住脚步,扶住一棵人行道上的杨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朝来路看看,浓雾重重,寂无人声。常律师背靠杨树,出溜坐到地上,小心脏跳的像打架子鼓,浑身软的就像一根煮的太久的面条。

    红砖小楼。常律师扶墙爬上六层,从口袋里摸出钥匙。

    他推门进屋,用屁股一顶,撞上门,顺手打开客厅的圆形顶灯。他跌坐到钢管沙发上,伸手摸出香烟。嗯?往日乱糟糟的小客厅又整齐,又干净,一定是妈妈来过帮他收拾的。他忽然感到不对劲儿,空气中有一股似曾相识的香水味儿,而妈妈身上总是厨房的味道。他耸耸鼻子,香水味儿越发清晰。他轻轻起身,顺手抄起一个羽毛球拍,掂了掂扔掉,拿起茶几上沉重的方形烟灰缸。他悄悄朝卧室摸去,香水味儿越来越浓。

    他站在卧室门口,窗外街对面霓虹灯闪烁,斑驳的五颜六色光影投映在窗帘上。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个朦胧的人影,他伸手摸向开关。

    床上那个人影翻了个身,一个女人柔声说道:“你怎么才回来,这么晚,我都睡一觉了。”

    常律师站不住,依靠门框,大烟灰缸从手中滑落,砸在脚面上,他毫无感觉。那个女人从床上起身,过来,亲亲他,像妻子一样脱去他的衣服。常律师任其摆布。那个女人说:“一身臭烘烘的烟味,快去冲澡、刷牙。”熟悉的香水味包围住他。

    是她!她是不辞而别数年的女友金善姬!她回来了,像走的时候一样突然。

    一阵短促而又激烈的疯狂。

    两人**着身体,大汗淋漓,紧紧缠绕在一起,呼吸尚未平复。常律师抬起上身,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依在自己怀里的这个女人。数年前,常律师从法院辞职做了律师,在一个写字楼租了十平方米的办公室,开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隔壁是一家小公司,有一个叫金善姬的女文员,她不是本地人,俩人相识了。小公司的小老板是个干瘪小老头,一对小爪子总往金善姬的裙子里伸。一天下班前,小老头上公用卫生间,他前列腺大大的不好。不知是谁从外面把门锁住了,让小老头在漆黑无人、冷风嗖嗖的写字楼里哭喊了一夜,以后再没来过公司。常律师与金善姬相识、热恋、同居,一共有一周时间,像一股旋风。当时,常佑礼是个小律师,没有名,没有钱,只有实现不了的野心,夜夜煎熬着他。一次同学聚会,常律师带她参加。常律师中学时的初恋女友嫁了个大款,浑身珠光宝气,邀请同学们到自己大别墅的游泳池戏水。

    她大声嘲笑金善姬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是假货,不值十块钱。金善姬的嘴角咬出深深的血印。半醉中,她凑在金善姬的耳边,说话的声音却能让全场听到。“嫁给那个常佑礼,一辈子只能洗衣做饭,做黄脸婆,后悔死吧。”第三天早晨,常律师醒来时,身边没人,从此金善姬在空气中蒸发了。此刻,常律师抱紧怀里的女人,认真地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实实在在的,不是梦。他的嘴唇嚅嚅地动了几下。

    金善姬捂住他的嘴,娇笑几声,说:“我知道,你有一堆问题想问,我这些年去哪儿了,做什么,为什么突然回来了,这些问题可以扫出一簸箕了。睡吧,明天慢慢讲。”她闭上眼睛,更紧地钻入他的怀里。

    常律师心中最想问,又不敢问的,是她肚子上的妊娠纹是怎么回事?

    香水味中,常律师整夜睡得很不踏实。

    夜半,金善姬睁开假寐的眼睛,小心挪开那双环抱着她的男人的手,鱼似的滑下床。

    客厅,她从冰箱里找出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她打开公文包,找出案卷,翻阅到诈骗犯罪嫌疑人甄孝仁的供述,仔细看了两遍,又原样放好。她站在穿衣镜前,端详着镜子里面的那个裸体女人,一头波浪似的披肩长发,长而卷曲的睫毛的下面是一双有些凹陷的迷人眼睛,略带一点灰蓝色,烈焰一样的红唇,丰满高挺的**,宽肩,蜂腰,翘臀,长腿笔直,皮肤白皙但不够细腻。这是一个带有八分之一异族血统的混血儿。

    她回到床上,真的睡了。

    清晨,一缕阳光直射常律师的眼睛。他醒了,摸摸身边空的,一骨碌坐起来。这时,从厨房飘来煎鸡蛋的香味,传来金善姬愉快的声音:“懒虫,起床了。”

    餐桌前,金善姬笑着说:“先回答一个问题,我现在是天平投资公司在本市分公司业务部的项目经理。”

    她穿着睡衣,笑的迷人。她说:“我刚找出来的,我的睡衣还在。”她突然柳眉倒竖,“没有别的女人穿过?”常律师急忙心虚地矢口否认。

    常律师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煎蛋。理智告诉他,他与这个女人不会白头偕老。幸福往往是短暂的,一刻拥有总比一无所有好的多,有些问题没有答案也许更好。

    他试探着问:“今天晚上....”

    “回家”,金善姬媚笑入骨:“昨晚你压在我身上,一直叫我老婆。”

    两人夫妻一样在门口吻别。

    004

    吕涯一脚急刹车,轮胎抱死,与路面强烈摩擦,冒出白烟,发出刺耳怪声。

    后车慌忙闪躲,车上司机破口大骂。

    吕涯充耳不闻,紧握方向盘的双手因为用力,青筋凸起。因为仇恨的怒火,他那张铁板一样的脸上肌肉扭曲,目眦欲裂。

    魏军安慰地拍拍他的肩。

    刚才,他对吕涯说了一句话:“那个叫赵三省的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就在天平公司。”还塞给吕涯一张纸条。

    赵三省,这个卑鄙奸诈的小人,与外贼勾结骗走自己公司的大笔货款,夺走自己的未婚妻,害的自己被老父亲逐出家门,流落街头,饱受屈辱。找到这个人,然后复仇,几乎成了吕涯生命的全部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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