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骑着车子也没说啥，快回到镇上时，华乙说：“晚上到你家喝酒吧？小修。”“好，你不会有啥企图吧？”“哈哈，真说不准。”俩人开了几句玩笑后分手了。到家后，华一洗了把脸便出门了，不觉来到锦上山庄，这是华乙心中有品位的地方，小修家的店，完全是爱屋及乌。山庄在具茨山脚下，所有的饭店都没他的生意好，进得屋来，找个角落坐下，点了一份花生米，一份卤兔肉，要了一瓶酒。刚要喝，只见眼前一亮，小修坐在了面前。“你真来了？”小修笑咪咪的，一脸红润。“我怎么就不能真来，下班就不能喝个酒了？”华乙兴奋地说。“让我陪你一下？”小修传递过来一股不可抗拒的媚力。“太好了。”华乙仿佛醉了，一脸得意。华乙想：不管怎么说，小修现在就是我心中的女神。他狠狠地跟小修碰了一杯。华乙的酒量顶多三两，不一会儿，已超出标准，醉意显现。几乎同时，小修已露醉像。“兄弟，你喝酒不行，看你姐的，再喝一点儿也没事。”小修拉住华乙的手，暖暖的，小修不想松开，她想和华乙仔细聊聊。“姐要结婚了，你会想姐吗？”小修说话总是大跨度。“结婚，跟谁，跟我吗?”华乙一笑，不以为然，他不相信，小修从未对他说过，可他又有些疑惑，小修真要结婚了，他的女人又没了，就算不是他的女人，但是那是他可以相信的人，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绝对不愿她离开自己，他又觉得这是事实，可能无法改变。他无语凝咽，仰脖把一大杯酒灌下去，此时喉咙里的东西往上一涌，几乎吐出来。他看看小修，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漂亮的长发垂在桌边，犹如瀑布，那有些凌乱的卷发恰似朵朵浪花，雪白的背颈，腻腻的，滑滑的，触手可及。她的睡姿十分迷人，让人爱怜。他偷偷地抚摸了一下她长长的头发，香香的又很柔顺。小芹的头发他从未摸过，无法感知，他想肯定有一种特别的味道，否则，他怎么像狗一样紧紧盯住她。他倒想现在就变成一条狗。“妈的！”还真有一条狗在桌子下吃骨头，他猛地抬脚，恨恨地踹过去，那狗呜咽着逃掉了。
果然，工厂如期搬迁，裁员如期到来。华乙属于被裁一员。他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此处不留爷，自有养爷处。贵嫂知道华乙被裁之后，特来问他，“你怎么打算？那边还等着回话呢。”华乙慢慢的说：“贵嫂，你给人说吧，我现在连自己也养活不了，就别耽误人家了。”“不过，小春对你很有意思，要不我再问问？”贵嫂不是把握十足。
隔天，小春来啦。
“你不要紧吧，大男人还怕没活干？”小春的话透着自信，有底气的那种。“没啥，我倒没什么。”华乙答道。说话时，他仔细看了看小春，上次看的不是太清，这次他看仔细了，围脖的粉红让人很舒服，脸好像也是粉红，浅浅的白，淡淡的粉，华乙想到，那应该是牡丹红，他喜欢的颜色。小春家住在镇的边缘上，距华乙家稍远，年龄上她也稍小。“进屋歇会吧。”华乙说着便让小春。走进屋里，小春四下里瞧了一下华乙的房间，乱而不杂，洁而不净。一盆水仙生长在书桌之上，清新可人，生机和慵懒共生，洋溢着生活气息。屋子的气味仍然有一种香烟的味道，小春微微皱了一下鼻子，她并没说话，但华乙还是看到啦，他急忙说：“这几天天冷，没开窗子，屋里空气质量实在是差，不好意思，请坐。”小春笑笑坐下，略带羞涩地看着华乙。华乙有些紧张，两手不停地揉搓着，那股涮劲不知跑哪去了。小春盯住华乙的手不动，华乙的手像是大姑娘的手，与劳动人民的手相去甚远。“你们家几口人？”小春打破了一时的宁静。“六口，爸妈、姐哥弟我。你呢？”华乙回问了一句。时间在相互询问当中溜走，不知觉中天已暗下来。华乙顺手打开桌上的台灯，黄黄的灯光顿时增加了几分暖意。朦胧中小春和华乙已经完全自然开来，渐渐的话题多起来，华乙抖擞精神把话讲的尽量生动有趣，以期吸引小春，大有讨好小春的意思。华乙谈得很尽兴。和小修谈，他可以天马行空；和小春谈，他犹如传经布道。不知怎的，他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起来，眉飞色舞，津津有味。
当话谈到不能再晚的时候，小春提出该走了。华乙恋恋的把小春送走，在夜色中完全看不见小春时，华乙才默默返回。刚才谈话的场面，闪现在他脑海里，这样的交谈，值得回味。在他的人生中这样的交谈不多，尤其是和一个女人，华乙不愿意用女人这个词，用女孩子这个词更恰当一些。接下来，华乙的思绪肯定是万万千千，床板肯定是吱吱呀呀，或许还会彻夜难眠吧。
华乙对小春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几次的交往之后，关系迅速升温。可能前世随缘，今生有约，小春和华乙已是无话不谈，走动频繁，今天到我这，明天到你那，话题也多起来，整天腻在一块。
闲来无事，华乙约到小春。华乙说：“咱们下午到山里遛遛吧？”“好啊，反正今天天气特别好。”小春笑着说。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从白龙潭的下游逆流而上，互相拉着说笑着向山里进发。
山静静地躺着，不同于工厂里的隆隆机声，不同于县城里的喧嚣，传达的是宁静和安详。从白龙潭山口出发，往里走，树木的枝杈把阳光都挡住了，有些阴冷，潺潺的流水声没有了，高处流向低处的小水流变成了冰挂，虽然没有雪，但冰把山谷的冬天装扮的像模像样。冬天的阳光穿透月牙谷的树林，洒在水面上，水面翻动着亮光，晃得眼睛只想躲避他的光芒。许是走累了，华乙和小春话语少起来，老半天说一句。华乙偷偷地看看小春，健康的皮肤，匀称的身材，呼吸带动胸部起起伏伏，几近融于山峦，曼妙和谐。
“多少天没来山里了！”华乙说。小春说：“你呢，累得话都不想说。” “我不想说是不想惊动佛爷洞里的老佛爷，这会儿可能正是他老人家打坐的时候，哪像你小妮子惊扰了别人却不当回事。”华乙指指看似很近的佛爷洞对小春说。小春说：“随你说吧。”华乙想与小春斗斗嘴，可是小春只是没有战斗毅力，稍战即败。看得出，她懂得维护一个男人的尊严，不管在什么时候。华乙琢磨了好几天，小春为什么给他的感觉拘谨又很实在。这是生活吗？华乙问自己。小修是无拘无束，小芹是若即若离，这个小春让他不能松弛。冬天的夕阳来得早，天暗下来时，寒冷接踵而至。此时山中异常幽静，“快走吧，天要黑了。”小春拉着华乙，互相半拉半扶的下向山外走去。
可是，他们怎么也走不出去了，迷路，竟然发生在他们身上，老革命遇见了新问题，可也怪，这个峡谷他们确认从小到大绝对没来过。他们很自信，也不会害怕，他们担心的是晚回去会遭到父母的责骂。转着转着，他们看见前面有一所房子，但不见亮光，可以肯定没有人住。“走，往前走。”小春拉着华乙沉着的说。很快来到房前，奇怪的它是佛爷庙，他们很奇怪，怎么回绕半天来到了这。没办法，歇会儿吧，一会再走不迟。佛爷庙的门紧锁着，看庙的人早回家了。他们坐在门口，庙外的大石香炉的香灰被风好像吹起来，洒在华乙脸上。华乙站起来，拉着小春说，“走，……”
清冷的月光下，华乙和小春手牵着手慢慢地向前走着，华乙抬头看看四周，确定一下方位，只见月光下轩辕庙静静地矗立在山顶，寂寞地看着远方。他肯定地说：“现在我们的方向是对的，刚才我们只顾说话，不注意方向，几乎迷路，差点在这深山中过夜了，现在这个方向没错，走吧。”“哎呀！”忽然小春大声惊叫起来，华乙心里一惊，此时两团黑影跃上他们头顶，原来是他们惊起了山中的野鸡。小春不自觉又往华乙身上靠了靠，“华乙，今晚咱们要是回不去可咋办，要不咱就找个避风的地方歇会儿，天亮再回去算了。”“那哪行，又没多远，一会儿就到家了，还是快走吧。”华乙紧紧拉着小春的手往前走去，华乙暖暖的手让小春的心随之升温。“到四家村啦！”华乙发现前面一处亮光，是他姑姑家，四家村第一户。华乙说：“要不就在我姑家住一晚吧，反正她一个在家。”“不，还是快回家吧。”小春反倒不愿意了。华乙再仔细一看，明白，小春假意推托。华乙心中高兴，他和小春可以暂时长久呆在一起了，一天一夜，他们的关系会有质的提高。“姑，开门。”华乙喊了一大声，门开了，一位善良的老年妇女出现在门口。“你咋半夜来啦？”“姑，我们迷路了，耽误些时间，今晚就住你家了。”华乙反客为主的口气。“住吧，孩子，姑请你都请不来呀。”
经过一阵忙活，华乙姑姑让他们吃上了晚饭，要说也是早饭，因为已是凌晨一点钟。“姑，对了，你这麽晚咋还不睡觉？”华乙放下筷子问，“赶点活，给化工厂加工袋子，今天必须要赶出来，耽误人家要扣钱哩。”华乙知道好多人都在用缝纫机给他们厂加工编织袋。“晚啦，孩子，不说吧，赶紧歇吧。”
躺下以后，华乙反倒睡意全无。姑姑家一大一小两张床在一个房间里，看着对面的小芹，华乙很想说话，可小春闭着眼睛，好像没有说话的意思。姑姑还在外面忙着。“喂，小春，睡啦？”华乙终于忍不住了。“睡吧，别烦人啦，刚才真有点吓人，折腾的我也有点累了，有啥明儿再说吧。”小春不再接华乙的话，只管睡去。华乙沉默了好一会儿，仍然毫无睡意，他干脆坐起来，眼睛盯着床上的小春，忽然，他翻身下床，一掀被子，钻进小春的被窝。“你干什么呀，去去去，让不让人睡啦？”小春一惊，大声喊叫起来，顿时睡意全无。华乙连忙用手捂住小春的嘴，示意不让她说话。小春立马安静下来，轻轻用手打了华乙几下，华乙乘机把小春紧紧搂在怀里，小春羞涩的闭上眼睛，依偎在华乙胸前。许久许久，他们就这样抱着，没有说一句话。华乙也闭上眼睛，一种幸福涌上心头，英雄抱得美人归，他很激动又特满足。毕竟这样的举动，他从未有过，对他来说，绝对是巨大的突破。他的思绪忍不住飞扬，攻城掠地，跃马挥鞭，不，这不是我，我喜欢她，他不敢再往下想，他怕他的想法破坏这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温情，他怕柔柔的她一松手也会跑掉，他想了又想，还是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