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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过。
孤月。
寒风徐徐，小山下，村里似连声响也给冻僵，静似梦境。
披着月光，三人轻脚来到巷头，凝神远远细辨着大院里声响，过了半晌，却是一丝也无。精小汉子轻嚼着牛皮，盯着院门处，手里单刀向前微微比量了一下，示意另两人前面开路，两人一老一少，互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的只是畏惧，却不敢牢骚，弓腰挺刀缓缓向院门处移去。
月下，雪中，门前静静两具尸体，应该是守门人，也不知已死了多久。
院里仍是一丝声响也无，院门此刻洞开，如一只夜伏的猛兽，正张了口，静静候着他们喂身进去。
精小汉子再示意，另两人急步跨到门另一侧，身子紧紧贴着院墙。
三人分据院门两侧，半晌不动，也不语，似在等着屋里自己人醒来，又似在与里面埋伏的对手比着耐心，却也不确定院屋里是否还有活人。一柱香过去，院里屋里仍无声响，远远村口则传来哨声，显是那边的人已有不耐，门一侧一老一少两人向精小汉子瞅去，见他微微摇头，示意再等。
又是一柱香时间，院里仍是无声也无息，夜风轻起，院门一侧一老一少两人额头冷汗更是冰冷，再次看向对面，精小汉子沉默片刻，冲他们作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瞅瞅院里什么情况，两人犹豫着，见精小汉子眼里凶光乍现，身子打了个颤，对视一眼，探头向院里看去。
院里只有白雪，白雪上有脚印，有月光。
三面屋里则黑的像墨，无烛火，无人影，无一丝酣睡声。
两人呆望片刻，缩了头，看向精小汉子，摇摇头，示意院里无人，也不知屋里情况，精小汉子沉默片刻，正要示意那两人先进门，眼忽的一眯，盯着院里雪印半晌不动，忽的面现笑意，微指他们所在一侧那扇门，示意门后应该藏有人。
寒风起，月微暗。
寂静中，院门一侧一老一少两人几乎同声低喝一声，聚力挺刀顺着门缝刺去，怒喝声里刀柄已抵门板。
院门另一侧，精小汉子俯身凝神，候着门后之人跳将出来，好给他来个致命一击。
可此时，他们身后，尸体动了。
原本静躺在巷道里似已死去多时的一具尸体忽的微微一动，这一动之后，纵身跃起，挺剑向精小汉子胸口暴刺！
精小汉子心下一凛，拔腿向后急闪，却觉小腿一阵刺痛，一时没跳开，心下再一愣，一愣中，胸口又一凉，凉意刚起，脖颈处再一冷，这一冷之后，身子一软，单刀脱手而出。
精小汉子身子顺着墙，慢慢坐倒在地，嘴唇不住开合着，目光呆滞，看着身前黑狗，见它仍死死咬着自己小腿，小腿处却已无痛感传来。
精小汉子与黑狗默默对视着，眼神里流淌着疑惑，似是不明一个畜生怎也会偷袭，又斜眼向院门方向看去，月光下，一少年静站在门前，一手长剑，一手匕首，剑尖上热血轻淌，敲着雪。
少年身前自己两手下趴倒在门前，手里仍紧攥着刀柄，刀身仍在门里，刚刚拔出有一半，看到此处，精小汉子忽的嘴角一弯，撇出丝笑意，接着眼神瞬间无光，笑意也凝在那里，再过片刻，一块已嚼的不成样子的牛皮顺着嘴角和着血慢慢滑落，掉到了雪里。
黑狗仍死死咬着精小汉子的小腿，隐隐有鼻息。
眼里闪着寒光。
……
村口。
谷垛。
月明再暗，风起又落，缓缓一个时辰已过。
除却呼吸声，四下更无一丝声响，仿佛正置身在一处大坟场，而正有一处新坟慢慢为自己挖好，月影里，几人相视的眼神里惧意愈来愈浓。
“程队，是…是不是只剩咱们几个了？”一人抖着牙颤声问。
膀圆汉子闷声不语。
“程队，那…那是不是鬼？”
膀圆汉子仍是拂刀不语，他手里长刀很长，弯着的弧线很美，有如丰腴少妇。
“程队，咱们快跑吧？”那人颤着声音再道：“趁现…现在还来得及…”
那人闷哼一声，止了话，呆呆盯着透胸而过的长刀，抖着牙缓缓倒地。
扫视着余下三人，膀圆汉子擦着刀上血痕柔声问：“谁还想跑？”没人作声，膀圆汉子小腿箭羽已拔，显也包扎过，行动仍有不便，这时用刀鞘撑地缓缓起了身，冲地上那人狠狠吐了口浓痰，冷声道：“我程尧威没这脓包弟兄！”再扫视三人一番，淡淡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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