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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1.

    “虞山二怪”死了,被江小鱼一招“破风刺”杀了。

    这是江小鱼第一次杀人,他知道以后还会杀人。因为,有人要杀他,要他死。他在客栈吃酒的时候就听旁边的人说“金银帮”的场子被人砸了。方圆一百里坟墓里的宝贝都被别人给拿走了。拿走宝贝的那个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雪在飘,像散落不尽的鹅毛,月光也开始变的昏暗了。月光下一个人伫立在寂静的街心,手握着大刀。旁边就是刚刚从屋脊上滚下去的头颅,头颅周围的积雪也渐渐染成鲜红色。那个人的脸却是煞白的,像尊雕像。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江小鱼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个人的对面,互相凝视着。他看清了那个人的面目,是当铺老板。

    他不想说一句话,因为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他也不想问那么多为什么,既然有人要他死,他又何必心软。

    那个人本不该死的,只因为他想要江小鱼的命,是他自己来送死的,是他自己逼江小鱼杀了他的。

    当铺老板冲上来的时候,他从他眼里看出了一丝的不情愿。是的,店铺老板不想死,但是他又必须这样做,因为他的家人都在“金银帮”手上。他和江小鱼,只有其中一个人死了,他的家人才能平安。显然,他不是江小鱼的对手。

    江小鱼的剑划过当铺老板的喉咙后,老板还没死,他手指着不远处的塔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多久,便倒下了。

    塔楼,他看到了从塔楼上反射过来一束微弱的光。

    有人,塔楼有人,塔楼有人在等他。

    是的,他必须去,他以不能呆在小客栈里。若有人想他死,他就必须让那个想他死的人先死。所以他绝不会呆在小客栈里等死,他必须杀掉那些要他死的人,他才能安心的睡在小客栈里。

    他又上了屋脊,踏着积雪,“蜻蜓点水”到了塔楼下。

    塔楼的两扇门突然打开了,出来清一色黑衣黑裤的大汉,额头都扎个红布条子,手里也提着砍刀,敌视着江小鱼。

    江小鱼本不想多废话的,但是里面出来的“虞山二怪”毛三皮说话了,他说:“小兄弟,算我们‘金银帮’有眼无珠冒犯你,只要你答应一件事,这事情就算了了,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江小鱼的声音很冷,听起来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一样,他说:“什么事”

    毛三皮说:“只要你断掉一只手臂,之前发生的事情算两清”

    江小鱼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情也可以既往不咎”

    毛三皮好奇的问:“什么事?”

    江小鱼不屑的说:“立刻在我面前消失”

    毛三皮听了,有些懵了,看着江小鱼,突然笑了,哈哈大笑,说:“给我放箭”

    这时躲在阁楼上的弓弩手立即现身射来一排弓箭。

    江小鱼知道毛三皮的脾性,看见他笑,他就开始警惕了。所以弓弩手才露头他就一个后空翻躲过了那一排弓箭。顺势凌空转体、拔剑、左削、右挡将那些断箭又击了回去。阁楼上的弓箭手还没来的及再次开弓就被突如其来的断剑打的惨不忍睹。

    2.

    毛三皮沉默了,因为他感到了恐惧,死亡就在他面前。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手里的刀握的紧紧的,他的腿也有些发抖。他似乎认为自己翻出凶恶的眼神可以吓住江小鱼,于是眼神一刻没有离开江小鱼的眼睛。但是江小鱼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空洞洞的。因为江小鱼的眼睛太亮了,像一面镜子,会在昏暗的夜色里闪出微弱的光。

    他的刀握的很紧,因为他今晚必须出手。但对于他来说,出不出手都是死,只是时间问题。他看到了大哥一剑毙命的惨状,所以他是赢不了的。而且江小鱼不死“金银帮”也不会放过他。

    雪花还在飘着,落在他脸上,化了。他没有感觉到雪花的冰冷,甚至他都没有觉察到雪花的存在。因为他只看到了一个人,即将要死的人,是从江小鱼眼睛里看到的。

    他的刀还没拔出来,江小鱼的剑就刺穿了他的心脏。因为他错了,他不该看那双眼睛。他以为自己的脚只是在抖,却没有注意自己的脚已经迈了好几步。是的,他到死的那一刻才注意到那双黑洞一样的眼睛,像一个漩涡慢慢的吞噬他的心。当他从黑洞里发现自己的时候自己却剩下闭眼的功夫。

    薄薄的积雪已经盖住了毛三皮的尸体,那几个大汉早就屁滚尿流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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